宋远洲攥紧了手离开了。
回了苏州,父亲又催促他立刻与计家定亲。
宋远洲看着父亲病得更加厉害,唯恐看不到他和计家定亲一般,短暂醒来仅剩催促,他心如刀割。
计家早就等着与他们家定亲了,一切事情快得不像话。
两家交换了信物,是一对合璧玉佩,据说是计英想要的定亲信物的样子。
计大小姐想要的一切,他只能照做。
计家对宋家这门亲犹如探囊取物,他宋远洲更是计英的囊中之物。
有什么资格提条件呢?
他没再见过计英,也不想再见到她,更无暇见到。
父亲在他定亲的第二天,整个人更加不好了,时常在夜中叫他娘的名字,连声说着“对不起”,说答应娘的事情没有办到。
有时也会蹦出有关计家的字眼,梦里话说不清楚,可齿缝间都是谨慎顾虑。
宋远洲在他父亲床前守着,父亲颠三倒四的话,听得宋远洲心头又冷又硬。
父亲还是走了。
在他定亲之后不到一月,就在愧疚、不甘与不安中撒手人寰。
白色的帷幔在秋风下晃动。
宋远洲跪在父亲的灵柩前,攥紧了手。
指骨噼啪作响。
计家。。。。。。计英。。。。。。
如果没有计家突然出现,父亲不过得了一场风寒而已,何至于一病不起,甚至仓皇离世?!
宋远洲看着计英,晃动的烛光下,少女站不住了,失魂落魄地跌在地上。
他冷声开口。
“计英,这是你应得的,是你计家应得的。”
计英还在摇着头,泪水在她眼中不断溢出流下。
“怎么会呢?我爹不是这样的人!我真的没让他逼迫你家!你不愿意,直接同我说就不好了?”
宋远洲看着她冷笑,“我没同你说过?书肆那次你去堵我,问我喜不喜欢你,我就说的很明白了。”
他重复着当年的话。
“计大小姐,宋某从小已与家表妹定亲,不便回答你的问题。”
他侧勾起嘴角对着计英嗤笑。
“是你娇纵任性,肆意妄为,你父亲纵容娇惯,强逼迫害,令我不得不违抗亡母遗愿退婚,令我父亲抱着对母亲的歉意屈辱离世,甚至我表妹匆忙另嫁他人,新婚丈夫不到三月离世,她年轻守寡。。。。。。”
宋远洲一直看着计英,落坐在绣墩上,欣赏她那张因震惊而白的脸。
纵使落魄至此,她秀美而清丽的模样,依然如夜空的星一般令他错不开眼。
宋远洲开了口,道,“计英,这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害人害己。如今你落在我手上,就当是自食其果吧。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计家彻底败落,亲眼看着我一幅幅集齐计家立家之本的七张园林图,亲眼看着宋家越当年计家在园林界的地位,亲眼看着一切你不想看到的事生!”
计英浑身僵硬。
最后,宋远洲笑着补了一句。
“另外,当年你的问题,我可以更明确地回答你一遍。计英,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