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在医院等到晚上,温素醒了。
医生表示算度过危险期了,再观察12个小时,情况良好,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谢琛转身去了看守所。
李皋已经在门口等着他,“已经立案,现场勘察完毕,确认意图故意伤害,证据都收集起来了。”
谢琛浑身煞气凛然,斜了他一眼,“方便吗?”
李皋惊诧,“二哥,我劝你不要动手。那女人虽然壮实,也经不起你一脚。”
他又缓和语气,“二哥,这个案件已经在网上传开,有人上传视频,说素津打死人在先,刘玲只是报复。热度很高,她现在是舆论焦点,若是在警局出事,这后果可就严重了。”
谢琛眯着眼盯着他良久,牙齿森白,“我不动手。”
他有了保证,李皋才敢带他往里走,审讯室正在录口供,那女人歇斯底里喊着,要警察先给她男人伸冤。
谢琛推开门进去,李皋冲着笔录警察摆摆手,让他先回避。
门关上,谢琛就站在阴影里,他不出声。
他身材高大,手长腿长,阴影投下来,威慑力十足。
刘玲渐渐偃旗息鼓,被这股气势骇得骇的忐忑,“你……你是谁?这里是警局……”
她不安慌张,语无伦次。
谢琛就让她说,气势更加迫人。
“我……我男人被她逼死了,政府也不管,我就轻轻拍了……拍了她一下,你们还要抓我……”
谢琛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拍她哪里?”
女人更加畏惧,喉咙里咽来咽去,“我……记不清。”
谢琛上前,审讯室灯光直射他,居高临下的,眉眼阴影聚的像千年冰潭。
女人乍一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政府给的赔偿方案你不满,素津也去帮你谈。你男人聚众砸机器砸车,素津损失先不算。他自己如何会病,你心里清楚。”
“你……你血口喷人,我男人身体一直很好,就是被素津吓死的。那小娼妇攀上京城来的大人物,嫉恨我以前买房压价,她无家可归,就要让我们也无家可归……她……”
谢琛不耐听她多说,“那你们为什么不敢尸检,寻常闹事都能把尸体抬到大街上,你们急着火化是想毁尸灭迹?”
刘玲双目充血,脸颊抽搐颤抖,不敢在看谢琛,低下头死咬着嘴唇再不出声。
谢琛点起烟,“你丈夫尸体现在还在火葬场排队,你说是素津吓死了他。那好,我让警局立案,警方介入,是非曲直,只要尸检一切大白天下。”
他靠近刘玲,面容阴刻,“想要靠拆迁财不为过,可我讨厌贪得无厌的同时暴力还阴毒。”
女人颤栗不止,却死咬着牙不出声。
谢琛深盯她许久,转身离开。
管平过来,男人眉眼间像封了一层坚冰,他低头不敢再看,“谢总。”
“叫钟普言过来。”男人坐上车。
钟普言是谢氏席律师,红圈大状。从业三十余年,败绩屈指可数,曾是外交部法律顾问。谢氏法务部在他带领下还有了一个雅称“大6必胜客”。
管平了然,这是要从重处理伤人者。
上流圈层,不乏有私刑报复,囚禁虐打,杀人灭口。
但管平知道谢琛不会,谢老爷子刚正不阿,纯粹一心为党为国。谢家兄弟三个被教导的是煌煌正道,违纪不法的事他们不会做,也
不屑做。
况且钟普言来了,伤人者的下场只会比私刑更惨。
隔天早上,温素转到普通病房。她颅内出血不算多,清醒以后不出瘀血意外淤血吸收就转危为安。
严重的反而是气胸,她肋骨受伤后空气进入胸膜腔,造成肺部压缩,呼吸都成问题。
又进手术室在胸口开了口子,插了引流管,每一次呼吸都会有积血顺着引流管流到瓶中。
谢琛过来的时候,护士正在换引流瓶中液体。
她似乎很疼痛,平时无汗的人,细汗淋漓,眼睛空大无神。
“温小姐意识现在是清醒的。”医生在旁边解释,“但还会不间断陷入昏迷,护士四个小时会叫醒一次,随着时间延长,如无意外,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坐起来。”
谢琛在床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牙根咬的紧,鬓角轮廓起伏,像一片压抑的死海,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波涛汹涌。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