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韵皱眉站起来,“我停在停车位上,不在路口。”
那男人上下一打量,像是看懂什么脸色好一点,“外地人?“
他面色好了一点,”那块儿停车位早废了,只是交警一直没时间划掉。你不知道情有可原,现在赶紧开走,就不跟你计较了!”
蔡韵皱紧眉,一时没动。
那男人眼见脸又黑下来,何文宇打圆场劝道,“蔡助理快去吧,这一块儿挨着主干道,真堵起来,有人等不及会砸车的。”
蔡韵抿了唇,她看向温素,想叫她一起过去。
经过张应慈那件事,她不放心温素在外独自一人。
她表现的太明显,何文宇不免皱眉,“蔡助理是不放心我?”
那男人已经等半天了,见她还是磨磨唧唧的迟迟不走,火立即烧起来,“青天白日的,开着门,都是服务员又什么不放心的!你是不是不想挪车。”
他说的有理,态度又越来越差,蔡韵怕激起矛盾只能跟着他去挪车。
她刚走,敞开的门就被门外的服务员关上。
温素不解地看何文宇,他还坐在那个位置没动。
只是脸上笑没了,凝视着她,“素素,我妈去年走了。”
温素表情空白一瞬,垂下眼,有些难过。
何文宇在她身边坐下来,手臂绕到她身后搭在椅背上,虚虚地揽着空气,像将她圈在怀里。
“当年玉姨自杀的消息隔了很久才传到南方,我妈那时……住院了不能动弹,等出院的时候又被我父亲找上,一直纠缠着……所以没回来看你。”
温素不意他突然贴近,硬着头皮想往旁边挪,这气氛太暧昧,温素的心脏被他搅得揪起。
何文宇表现的很受伤,“素素,你在怨我?”
包厢的气氛灯也开着,一片灯红酒绿的彩色光影,暖橙和米白落在他的眉眼间,长眉柔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旖旎。
温素寸寸僵直,却不好再挪。
她对何文宇还有小时候那份同出共进的情谊。
这些年每每回忆,何文宇都像一枚暖暖的光石,和她母亲一起支撑着她熬过黑天白夜的打工还债,熬过羞辱折磨的婚姻。
温素也从未怨过他什么,当年母亲死时他应该也上高三,紧要关头,就算他当时真的回来了,温素不会也不能见他。
她一人熬着那是应当,没必要还拉着无辜的伙伴赔上未来。
“我回来后知道你结了婚,远远看过你,张应慈是公务员,体面稳定。我那时还欠人钱,不好去……”
他突然停住,转身回到原先的座位。
温素小小呼出一口气,门就再一次被推开,蔡韵喘着气进来。
何文宇坐的平稳,“蔡助理下次还是停在斜对面停车场吧,这一块儿,很多车位即使没有废除,路边做生意的老板也不想让停。”
蔡韵喝了口水,疑惑,“为什么?马路边又不是门口,为什么不让停?”
“这是本地迷信了,马路是财,车停路边,就挡住财流进商铺。老板们都在意这个。”
温素情不自禁又看他,这个说法无稽,她父亲却信。买澜东的商铺,也是因为澜东承诺,商场附近不划停车
位。
何文宇已经跟蔡韵聊起来。
他声音清越中和,不疾不徐引导着话题,蔡韵本来对他印象并不好。
几个问题聊下来,即使观点不一致,也忍不住对他转变看法,心生好感。
一顿饭吃到最后,何文宇的目光才有落到温素身上,笑着提起东边的夜市街。
“那条街上生意火旺,却总有一两家怎么也做不下去。温总还记得张凯吗?”
“……”温素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到嘴边说着又陌生。
半晌,她摇摇头,实在想不起来。
“张二蛋儿,他奶奶会给过路小孩零食玩具,巷子里的孩子最喜欢她。”
温素抿唇,提起小名她就记得,跟谢琛去过的烧烤店,絮絮叨叨的张奶奶,还有那两瓶红星,现在还被谢琛放在冰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