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宇眸色一深,转即消散,“我先进去。素素,改日再聊。”
他身形很快,温素只看见他进门时浮夸在脸上的笑容。
“温小姐,楼上有房间,您若是不习惯,可以在上面等谢总。”
温素骤然大惊大喜,神情都木然了,“……可以吗?”
“谢总吩咐过,您今天露面即可。”
她沉默,跟着蔡韵去了套房。这里对她也是新奇环境。
她陪前婆婆看电视,在镜头里见过。真到了装修高档的环境,她还是拮据怯弱的温素。
“晚上您还没吃饭,酒席上也吃不了两口,我让人送了餐,一会儿您在吃点儿。”
蔡韵一直体贴。
温素呆坐在沙,默认的态度令蔡韵皱眉。
单单两个晚上,她就变成了资料里的状态。
麻木、惊恐,自闭中漠然。
“那些人看起来很凶。”蔡韵半蹲在温素腿边,与她对视,“可都是您的下属,他们都是昌州本地人,在本市建筑行业也算有名儿。谢总请他们,也是想叫您认识一下。”
“没想到还有一位您的旧识。何文宇,我看过他的资料。”
提及何文宇,温素眨了下眼皮,过程很缓慢,足够蔡韵捕捉到她的反应。
“三年前刚回昌州,一年就拉起一直工建队伍,展迅。若是没有碰上谢总,他应该会成立自己的公司。”
温素的视线在蔡韵脸上聚焦,蔡韵松口气,“您想喝水吗?”
温素迟缓摇头。
她还是没有习惯跟着谢琛的日子,等她像应付张应慈那样,找到应付谢琛的规律,就能回到以前的沉默。
蔡韵叫的餐很快被送上来。菜色很清淡,摆开却零零碎碎一桌子。
蔡韵拿出她准备的筷子,递给温素,“温小姐?”
温素接过筷子,勉力冲她笑。
她实在很累,从皮骨到神经的累。
可又不能闭眼,闭眼就是谢琛,是七百万,是季淑华,是母亲……
人影幢幢在脑海里各喊各的话……
她不知道该听谁的。
最后竟想到浓浓阿姨,那个一个月瘦到皮包骨的女人,在她调皮爬桂花树的时候对她说,“小素啊,女人有两样东西最难得到,一个是男人的钱,一个是男人的心。”
荒诞的话,荒诞的场景。
温素不知道是自己还没沉默下去,还是记忆里的浓浓阿姨疯了。
一顿饭到最后,她也不知道吃了什么。
蔡韵走了。
谢琛来了。
温素心中像塌陷一个大洞,她站在里面,看着自己主动上前扶过谢琛。
他醉得明显,比前两次都要深,酒味里还有烟味,奇怪的并不难闻。
她将他扶到床上,脱鞋解衣,擦拭手脚。
温素找到一丝熟悉,她做过的,熟练的,从张应慈身上的经验。
那一刻,温素慌乱的心抓到锚点。
如今跟以前没有区别,甚至谢琛比张应慈宽和,稳定。
“温素。”
温素抬头。他惯常深邃的眉眼在灯光下,狭长绮丽。
落地窗外的霓虹有一条街那么长,都不及他瞩目。
眼睛蒙蒙里翻涌着细碎的光,稠密的吻从额头一路到唇。
谢琛的吻也是霸道的,攻城略地,强势夺取她的理智。到脖子时,野蛮到
牙齿啃咬。
温素今天穿一件直筒及膝的无袖职业裙,黑色的领口绣了一圈小珍珠。
谢琛伸手到后面搭扣应声而开,丝质的裙子滑落,露出痕迹斑驳的胸脯。
温素忍不住开始轻颤,她向来自卑这对胸脯。上学时男同学异样的神色,打工时躲不开的注视,还有……张应慈的侮辱。
但谢琛明显地喜欢,他挟持着,看她颤抖,听她忍耐不住破碎的叫声,再到掌控她。
温素觉得以前能面对张应慈保持沉默,还要庆幸他没有谢琛这样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