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如晦,夜空如练。
一个蒙着眼睛的女人从车上被人搀扶下来,带着她来到这里的是沈默,沈默很年轻,话不多,但是温和有礼,下车的时候见女人在夜风中微微打了一个寒颤,便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黑色的西装还带着他的体温,隔绝了夜色中的寒气,女人望向沈默的方向,似乎是不理解这样突如其来的善意,沈默只是微微一笑,轻声道:“你穿的太少了!”
女人从善如流,裹紧这件外套,被沈默的手牵着走进一栋鎏金大厦,一路上她能感觉到不停的有金属探测器从她的身上扫过,因为有“嘀嘀”的声音不停的在她耳边响起,但是她看不到,自然也不知道此时身在何处。沈默走在她的身边,步子迈的不大,刚好她能稳稳的跟着,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后,耳边的嘀嘀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安静。
这是这栋大厦顶层,此时两人面前的是一条满是持枪核弹守卫的走廊。
沈默拿出银卡,打开了走廊前的防爆玻璃门。随后在守卫的注视下牵着女人穿过走廊来到尽头的一个豪华房间外,直到此时,沈默才终于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却并没有摘下女人眼睛上的纱带,而是轻声说道:“规矩莫姨都和你说过了吧,如果你还想活着出来,眼睛上的纱带千万不可以取下来!”
听到沈默的交代,女人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点点头。
沈默静静的望着女人的脸,这条纱带穿过栗色弯曲的长遮住了她的眼睛,却意外的给这张美艳的脸增添了一份诱人的神秘,这是他亲手给她系上的,因为每一个进来这里的女人都不被允许看到这里的一切。
沈默的目光看向女人纱带下方的红唇,潋滟,清甜,微微张开的弧度像是在邀人浅尝。他当然是见过这个女人的模样,知道她有着令所有男人魂牵梦萦的美,若不是这样,又怎么会被带来这里呢!
只是不知道为何,今天的他心底生出了一丝烦躁,这两年他带过很多女人来到这里,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仅仅是见了短短一面后,便不想把她送进面前的房间里。这种念头的萌生,让他自己都觉得胆寒,因为对房间的主人来说这是一种精神意义上的背叛,而在这里,背叛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好在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抬起手又给纱带系了一个结,再三确定这条纱带不会自己掉下来后,收拾好自己的心绪,沈默才道:“脱下鞋子和衣服,进去吧!”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片刻的犹豫后终于还是脱下了自己高跟鞋,赤着一双白嫩的脚站在厚实的地毯上,那件御寒的外套也脱了下来,轻轻的递给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接过衣服,沈默面无表情的打开了那扇金色的门,女人在进入房间的前一刻,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他说了声:“谢谢!”
沈默关门的手在那瞬间颤抖了一下。
房间里一个沉默的中年人随意的靠在沙上,食指和中指上夹着一支香烟,香雾袅袅,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女人静静的站在门口,没有动,中年人隐晦却贪婪的目光扫向那个女人,白皙的脚踝,垂在腰际栗色长卷,修身的白色裙装开衩很高,把女人姣好的身材完全展现出来。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只是她有些紧张,那因为忐忑和不安而颤抖的娇躯,刺激着他的全身神经,让他无比的兴奋。
但是多年身为上位者的自控力让他并不急于付诸行动,随意的扔掉指尖的烟,中年男人站起身,缓步走向女人,他的步子很慢,可是随着他的靠近,女人却感觉到这个男人带来的强大压迫力,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女人紧张的后退两步,可是她已经站在门口了,两步之后,她的后背已经抵在了门上,再也无处可退。
中年男人走到女人面前,抬起手指摩挲上女人纤巧的下颚,他的手指很粗糙,还带着浓重的烟草气,就算是隔着一层纱带,女人也不敢与他对视,身体微微挣扎着头却瞥向别处。
“你很紧张?”男人有些粗粝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砂纸划过木板的声音。
“恩······嗯!”女人仍是不敢抬头,紧张到喉咙几乎不出连续的声音。
男人的头凑近女人的脖颈,感受着女人那皙白皮肤上的颤栗,他很满足,嗅着女人间那隐约的玫瑰花香,陶醉般的声音在女人耳边道:“看起来,莫桂的眼光越来越好了,这副摸样让我都忍不住想看看你的样子了······”
说着就要扯开女人系在后的丝带。女人惊恐极了,死死的捂住眼前的丝带,尖叫着:“不要······”她知道一旦她看到了男人的脸,她就活不成了。
感受着女人的恐惧,中年男人轻笑一声,却并未继续勉强,似乎他也不想这么能激起自己欲望的女人就此死去。把女人颤抖的身体搂进怀中,轻咬着女人娇小的耳垂,中年男人的手从女人的下颚向下游移,摸着那纤细紧致的腰身,玲珑凹凸的曲线,他几乎是意乱情迷般的贪婪的啃噬着被他圈禁于自己手下的人儿,就在他的手即将撩开女人的裙摆的时候,一只纤手不知道何时抚上他脖颈,恍惚之间,他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咔嚓”声,然后整个人仿佛脱力般摇摇欲坠,紧接着像一个破麻袋般从女人身上滑了下去。
此时女人脸上再也看不到之前那副惊恐可怜的模样,她扯掉了眼前的丝带,露出一双妩媚的凤眼,嫣红的嘴角上是冰冷的笑意,俯下身看着瘫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男人,道:“莫老板,莫平古,你把你自己藏的真好啊!不过······很不幸运,还是被我找到了!”
此时的莫平古已经不出声音,但是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一股从骨子里蔓延而出的惊恐席卷全身。他的嘴唇颤抖着,不住的重复两个字,如果他现在能出声音,外面的手下就能听到,那是:冥河!
冥河,冥河的杀手来了!
不过,他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女人光着脚迈过莫平古的脑袋走到沙边上,仪态万方的坐了下来,看着瘫在地上的莫老板,心情很好的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和苹果,慢条斯理的开始削苹果,女人刀工很好,苹果的皮打着圈垂下来,每一刀的削得果皮薄厚,宽窄皆是一摸一样。
苹果削好后,女人慵懒的靠在沙上一边吃,一边慢条斯理的道:“听说之前有人花钱买你的命,都没有成功,不过这不能说你莫平古的命硬,只能说明以前来的人都比较垃圾而已。”
苹果很甜,汁水很足,女人吃的很开心。看了看四周的安全布置,女人问道:“莫平古,你是不是知道冥河要对你动手了,所以才把自己藏进这个乌龟壳子里,不过你这壳子一般人还真是进不来!我为了接近你,可是狠下了一番功夫!”
“好在你好色,这才让我寻着苗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你马上要死了,赶紧想想你后悔不?”
莫平古自然是没有办法回答,但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估计他宁愿挥刀自宫,也不会玩这种送女人进来睡的把戏。
“唉······”说到此处,女人感慨般的叹了口气,似乎是同情趴在地上像狗一样的莫平古,要知道这位莫老板在自己进这个房间之前可是上鼎鼎大名的人物,起家在金三角,干的是走私毒品的勾当,近些年组织了几条线开始贩卖人体器官,这样的狠人在叱咤黑白两道上,那真是不遗余力!
不过,越是这样,想他死的人就越多。毕竟蛋糕就那么大,你分的多了,自然别人就分的少。
女人用脚踹了踹莫平古的脑袋:“有遗言没有啊?有遗言赶紧说,趁着我苹果还没吃完,还能留你一会!”
“······”
鸦雀无声,莫平古连哼都没哼出一声。他的脊椎已经断了,除了一口气还吊着,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没有啊?那我干活了!”女人自顾自的说着,随手扔掉手里的苹果胡,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轻轻提着莫平古的衣服,像是拖死狗般的把他拖进了卫生间。
五分钟后,女人淡然的拿着水果刀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捡起那条纱带重新系在自己的眼睛上,另一只手拉开了紧闭的大门。
门口重枪核弹的守卫看到门被打开,都微微一愣,今天的时间似乎比往常快了不少。女人平静的对着那名带她来此的沈默道:“莫老板让你进去,他有事吩咐!”
沈默看到女人出来了,先是心头一松,紧接着现这个女人的衣着和头,没有丝毫的凌乱,整齐的像是什么也没有生,当下便心生疑窦,来不及问询赶紧闪身走了进去。可是他没有注意到得是随着他走进去,那扇门被门外得女人轻轻的关上了。
进了房间后,卧室,书房,客厅都找遍了,并没有看到莫老板的身影。轻声唤着,也没有人答应。
沈默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刚想转身出去问那个女人的时候,却看到卫生间的门紧关着,难道老板在卫生间里面?
沈默轻轻的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里面没有人说话,似乎是水龙头没有关,有滴滴答答的滴水声。
猛然推来卫生间的门,眼睛的景象却惊得他肝胆俱裂。
一个血淋淋人形骨架双手反剪被绑在卫生间的吊灯上,鲜血像是小瀑布般一汩汩的往下流,一身皮肉随意的丢弃在地面之上,再看那张脸,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赫然是自己的老板无疑!
此时这个装饰豪华的卫生间已经变成了惨绝人寰的扒皮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