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从小和她一起在顾家长大,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在她萌生逃离顾家这个念头的时候,顾风劝过她,他担心一旦被现,后果会很严重,可是当时她已经听不进去顾风的话了。
她故意挑起了顾家在美国的势力与和黑手党的争端,在激烈的冲突中,她理所当然的遭受到了袭击,这场精心谋划的“死亡”如期上演,如果顺利,所有的顾家人都会以为顾长颐已经死了,而她已经为自己做好了一个新身份,只要一切结束就可以去带着沈冲找一个顾家势力无法触及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幸福只有咫尺之遥了。
可是她的天真和幻想,很快被彻底击碎了。
因为她的父亲,顾颖城来了。
他控制住了局势,更查出了背后操纵这一切的自己。
所以在顾颖城派人来找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完了,那咫尺的幸福,她再也无法抵达了。
那天······下了好大的雪,顾风不在,她只能向沈冲找了个借口然后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她们的家,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沈冲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竟然在后面追了过来。
跪在华丽的地毯上,她不敢抬眼去看父亲的脸,顾颖城坐在她对面,空气阴沉的可怕。就在她的心理防线马上就要崩溃的时候,一双冰冷皮鞋挑起她的下巴,阴鸷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不洁的东西一样,父亲问她:“长颐,你是不是忘记了顾家女儿应该做什么!”
她死死的咬住自己嘴唇说:“女儿不敢忘。”。
历来顾家的儿子用来给献祭,而顾家优秀的女儿,会被安排打理家族的生意,但其实在顾家的那些长辈眼里,这些女儿的存在其实一文不值。
顾颖城不像一个父亲,更像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主宰者。
“长颐,我送你去大学,是为了让你帮我管家族的生意,可是你现在······让我很失望!”
“父亲······”
“长颐,你该受些教训了!”这是父亲最后说出的话。
顾长颐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栗。是要杀了她吗?死她不怕,但是她怕像是那些人一样被做成蛇瓮······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随着那个身影离开,三个男人走进房间,她认命般的不敢再反抗。
后来她想,如果自己在那一刻死了······该有多好。
凌辱,蹂躏,当这个世界黑白颠倒的那一刻,她却看到了沈冲扭曲的脸。
顾家的城堡,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普通人进入,这分明就是顾颖城故意安排的。那么干净的沈冲,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沈冲怎么能忍受那么龌龊的事生在自己面前。
在沈冲了疯一样冲进房间的那一刻,她知道她的世界坍塌了。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哭喊,只是麻木的裹紧自己身上的被子遮住赤裸的肌肤,大大的眼睛对着沈冲不停的流眼泪······
然后她看见顾长柏笑着提刀走进房间,她顿时明白了顾颖城说的教训是什么了,她尖叫着扑下床想要冲过去,却被那些几个畜生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就在她的眼前,顾长柏生生砍下了沈冲的四肢,挖掉了他的眼睛······
“滴答,滴答,滴答······”好像有水珠儿砸在光滑的地板上,水珠晶莹圆润,地板冰冷坚硬,一接触,水珠儿就破碎了。小小的它,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她听到沈冲叫她的名字:“长颐,长颐······”
一声声,带着无尽的悲伤。
顾长柏笑得像个恶鬼一样,他对那三人说:“怎么停下来了,继续啊······”
她被按在冰冷的地板上,手指在地板上划出无数个血道子,她想爬过去把沈冲抱进怀里,可是身上那些禽兽却一次次把她拖了回来,沈冲没有了胳膊,没有了双腿,没有了眼睛,但是他还是向着她的方向叫着她的名字,看着她的大男孩,她只能呜咽着,眼泪却再也流不出来。
顾风赶来了,他双眼红的杀了那侮辱她的三个男人,但是他动不了顾长柏,因为那是顾家的嫡系孙辈。他只能带着她和沈冲离开那个地方。
那夜的雪如鹅毛一般席卷着一寸寸大地,好像世界末日了一样。她抱着沈冲的身体,在雪地里亲手割断了他的喉咙······
沈冲,这样······你就不会再疼了吧!
沈冲死了,死在了她的天真和无能之下,这就是她妄图逃离顾家的下场。
可是为什么她还活着?还这么肮脏的活着?
她在雪里走了一夜,然后,她就疯了。
在疗养院的半年,她好像掉进了无边的黑暗里,有时候她会梦见沈冲,他还是那么温柔,那么爱笑,笑得时候脸上有两个可爱的酒窝,他说:“长颐,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醒来后,她就疯了一样砸身边能砸的东西,她要把这个梦从她的脑子里赶出去,为什么不恨她,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温柔,恨她吧,恨她吧!连她自己都恨自己啊!
那么没用又那么愚蠢······
医生给她做了电击治疗,于是在很长的时间里,她再也没有看到过沈冲。似乎她已经忘记了这个人,忘记了自己曾经爱过他,忘记自己亲手杀了他。
她终于从歇斯底里变得乖巧安静。
顾颖城来疗养院看她,即使自己已经了疯,依然不敢靠近他,他却摸着她的头,像是在看一件又重新属于他的物品,他说:“长颐,要快点好起来,我还有很多事需要交代给你做······”
顾长颐重新睁开了眼睛,这个世界还是这么肮脏的模样。
一大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重重的砸在黑暗里,快了,这一切都快结束了。
她隔着房门叫顾风的名字,顾风走了进来,从床上拿起被子,将顾长颐的身体用被子包裹住,然后连人带被子抱上了床,她在地上躺得的太久了,手脚早已经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