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的面积不大,过道也偏于狭窄,导致暧昧的氛围也会蔓延得特别快。叶槿汐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觉了,整个房子似乎都在旋转和摇晃。
她的世界好像正在被一股来自不知名深渊的力量给牢牢地拽着,摇曳不定地往下沉着,马上就要散架。
叶槿汐的脸皮本来就挺薄,这会儿更是跟被人给拎着贴到了火热的锅底上一样,烫到马上就要化开了。
经这一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稍微变得有些奇怪,不尴不尬,不上不下,始终悬在空中,落不了实地。
最后还是隋子月打破了两人间的这种别扭感觉,问:“你突然过来这边,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哦,我就是想说,”叶槿汐从隋子月旁边走进卧室里头,弯下腰探手抚了抚那张床,问,“这被子对你来说,会不会有点太过单薄了?”
由于是一个人住,加上搬进来也没有特别久,叶槿汐还未购置过多的东西,包括并不限于床上用品。
这一床是她先前淘汰搁置下来的。被她抛弃的原因是太薄太冷了,盖在身上轻飘飘的。即便把脖子两侧全部掖紧,也还是顶不得用,每到后半夜,她就算是睡着了,也都会被生生冻醒。
隋子月好歹是来作客的,要是在这种事情上受委屈,那还像什么话?
再有就是,这个季节非常容易令人生病感冒,她可不希望明天早上一早起来就收获一个烧到39度,迷糊不堪的隋子月。
“我觉得还好。”
隋子月余光朝着那被子一瞟,觉得还挺厚实的,和她自家盖的那床差不了多远,属于是刚刚好的程度。
她从小就不喜欢在冬天盖得太厚,总觉得过于厚实会喘不上气,跟被下葬了一样。平日出行也是,她不太喜欢过于笨重,穿得也不会太厚。
“那你体质也太好了,”叶槿汐有点诧异:“真的不会觉得有点冷?”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体质真挺战五渣的,和谁比起来,都是位居下风的那一个。
“应该不会吧。”隋子月转过来问叶槿汐:“你是不是身子比较虚?”
隋子月属于身体很好的那种,夏天不会觉得太热,冬天也不会觉得太冷。是易羡舟见了都要羡慕的程度。
“好像是。”叶槿汐说:“中医说我阳虚,会比较怕冷。”
她先前喝中药调理了一阵,尽管得到的结果还是比较虚,但比起以前来还是好了不少。仔细想想,她好像确实是要比一般人更怕冷些。
“那就不奇怪了。”隋子月看着她,继续说:“那你平时得多动动,注意一下饮食才行。”
她感觉叶槿汐看起来就挺虚的,总是柔柔弱弱的,有种风一吹就会倒的感觉。
“嗯,我知道的。”叶槿汐点头。
话音一落,外头又响起了朵朵烟花接连不断炸开的声音。
那噼里啪啦的动静蔓延成一片,在她的神经脉络忽上忽下地跳动着,令她即便想要忽略,也完全做不到。
叶槿汐下意识转头朝着那边望去,斑斓的色彩下一秒便映入了她的瞳孔之中,映得她那双水润的眸子格外动人。
“今天放烟花的人好多啊。”叶槿汐走到窗边站定脚步,情不自禁感叹了一声。
“正常,春节是这样子的。”隋子月随着她一块儿望出去,懒懒地抱住了双臂。
叶槿汐唇角上翘,又感叹了一声:“说起来,我还没玩过。”
“你是说放烟花么?”隋子月有点儿诧异。
“嗯。”叶槿汐点了下头:“小时候一直没有放过,长大后就懒了。”
叶槿汐自打记事起,就好像是和家里人的角色对换过来的。别家的孩子都属于一种被别人照顾的角色,她却是自己要照顾父母。
在她的童年生活里头,不是在当一个周旋于父母之间的调停者,就是在为虚弱的母亲做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