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木以萍脸上的表情如风云变幻,眉眼之上满是不耐,非常罕见地凶了她一次。
易木心哪里在易羡舟面前栽过这样的跟斗?从小放肆惯了,在她心里,她就是这个家庭舞台中的绝对主角,根本无法接受木以萍这样的态度。
她一下子就被彻底激怒了,连头皮都麻得像是有一群蚂蚁在爬:“妈,你凶我?”
木以萍被闹得满心都是乱的,加上易木心声音还尖锐,听着跟被钢丝球摩擦着一样,禁不住一个眼神给她杀了过去。
她这次倒是没有说话了,却比说话的时候更可怕了,眼神里边儿不再有半点儿温柔的样子,倒像是藏了把寒光闪烁的刀子。
可是易木心骄横惯了,加上心里头有着百般个不服,还是没理她,继续怼姜诗意:“你这个人也太没礼貌了吧?你问过我了吗就这样?”
姜诗意面对着易木心的质疑,只想笑:“自己就没礼貌还好意思要求别人有礼貌,怎么了,因为我脸没你大吗?”
易木心最敏感的就是自己的外貌。她从小到大最嫉妒易羡舟的脸,因为只有在家的时候,才有人夸她好看,只要一出门,别人都是说姐姐好看,甚至还有人接近她就是为了让她帮忙递信件给她姐,却在背后暗暗说她长得像个印度飞饼。
以至于即使姜诗意这话并不是在攻击她的外貌,说的时候也压根儿就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只是在单纯地讽刺她不要脸而已,她也还是觉得对方是在攻击自己的外貌。
但她又不敢把话挑明,只能下意识捧一下自己红的脸,说:“你,你有病啊?!”
姜诗意“嘁”了一声:“哪儿有你病得厉害啊,去医院看了吗,医生怎么说?”
立马把嘲讽意味给拉了个满。
易木心这个人纯粹属于空有脑子没有逻辑,完完全全说不过姜诗意,一腔怒火积压在胸口,脸都像被火给烧红了似的。
木以萍终于也忍不下去了。作为一个爱女如命的人,她哪里见得了这种女儿被人骑在头上侮辱的事儿?
她忍不住对姜诗意说:“诗意,你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刚刚多个大事儿呢,你和一个小姑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呢?”
姜诗意转过来望向她,没有退让半步路:“二十岁还是小姑娘?你就这么惯着吧。还有啊,我跟你说,你这招数对我而言没用,还是收一收吧。”
易羡舟是从小就在接受这些招数的洗礼,她可不是,一听就能够感觉出其中的不对味儿,浑身跟着不对劲儿,哪儿能那么好拿捏?
木以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用什么招数了?你说,我用什么招数了?你这人,枉我刚刚还觉得你不错,难道是我看错了?”
易羡舟终于看不下去。
闭上眼睛缓了一下,易羡舟喊了她一声:“妈。”
木以萍火气正上头,转过来望着易羡舟:“什么?”
易羡舟的眼睛如同一汪没有起伏的水,叫人看不出里头到底包含有些什么样的情绪:“少说几句。”
“你……”木以萍嘴唇嗫嚅着,几乎快要说不出什么话,转头望向易羡舟:“你有了老婆忘了娘是吧?”
“不敢。”易羡舟不想跟她扯那些有的没的,就事论事:“只是我觉得,如果你真的想让木心好,就不应该一直纵容。那样对她没有好处。”
木以萍眼睛都给瞪圆了。她做梦都没想到,一向乖顺的易羡舟只是结了个婚,竟然就反过来教自己做人了。
她忽然有了一种十分强烈的危机感,一种事态的展方向已经逐渐不再受自己控制了的危机感。
姜诗意懒得管他们这一家子,挽住易羡舟的手臂,跟没事儿人一样问木以萍:“啊对了,奶奶呢?不是要吃饭了吗?”
经鉴定,易成天和木以萍还有易木心就是沙币中的战斗机,姜诗意这会儿根本就不想多给他们一个眼神,免费消耗了自己的精神气,只想要见见易羡舟口中的那个奶奶。
木以萍已经气得胸口疼,哪里还能回答得上来她的话?她真的是这辈子都没见过像姜诗意这个样子的人。
“应该在楼上。”易羡舟说。
“哦,那我们上去找她吧。”姜诗意面部神情一片云淡风轻,好像刚刚根本就没有跟人吵过架似的。
七秒钟记忆的鱼,说的确实就是她了。
易羡舟没和易成天以及木以萍多说,应了姜诗意的话:“行,走。”
两个人没再继续跟这儿逗留,朝着边上楼梯那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