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坤笑眯眯地抿了口茶,爽快承认:“是高兴。”
“你别说,老大政事忙,老二工作狂,这俩小子没一个像我的,一点我的好都没学到!乐乐来了可解闷多了,我这几天吃得好睡得好,感觉年轻了十岁!”叶父道。
面容和气的中年男子落下一棋,他没说的是,他感觉乐清时比他的亲儿子还像他的亲儿子,多体贴,姿态看着多舒心,爱好与他多相似啊!
孟朝雅没好气道:“那是乐乐教你做的养生操效果好吧!”
“得了,下完这盘你给我上班去!”孟朝雅揪了一下丈夫的耳朵:“家里这么大的公司你还管不管了,真是……没个当爹的样子!你儿子们可比你有出息多了!”
叶坤讪讪地摸了摸被揪红的耳朵,嘀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把我赶走,好自己独占乐乐。这么拼做什么?你看我公司经营得好好的,孩子们愣是没有一个愿意继承,都要单干,那我这么拼还有什么意义?”
说罢,叶坤抬起眼看了一下坐在对面的乐清时,暗示意味明显。
乐清时仍旧捻着一枚白子,思忖下一步该落哪儿。
叶坤:“……”
叶坤见状故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发出突兀的动静:“也不知道我这点小家业,有没有人看得上哦——”
这动静实在忽略不了了,乐清时无奈笑笑,抬眼:“爸爸,您还身强力壮呢,怎么这么早就想着退休的事儿啊?”
乐清时现在已经改口了,跟叶澜风他们一样叫爸妈。
反正乐康也没拿他当儿子过,他也不认可乐康的身份。
孟朝雅前世念诵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遍往生决,才修得他这一世的平安喜乐和难得的因果,那么即使他们在血缘上并非是最至亲之人,在乐清时的心中,父母也只有他们能当。
只要能让他们高兴,叫什么都行。
少年声音清润,亲昵的称呼听得人心中熨帖。
叶坤不装了,直接道:“乐乐,你还小,你不懂。这就算是女人啊,结婚生子了,最好也还是有自己的一份事业!这样才有能随时抽身不干的底气。”
“虽然……”叶坤有些不满道:“虽然听你两个哥哥说,顾行野那小子对你还不错。但爸爸说话不好听,人心易变。何况你还是个男孩子,也没法给他生孩子,要是……”
乐清时笑眯眯道:“我懂的。但您放心好了,行野他没有逼我待在家里,他帮我注册了一家工作室,地段都已经选好了。等装修好了,我到时候就和宋越哥一块合并工作室,成立国潮品牌,我出设计的点子,宋越哥负责推行。走上正轨后,事情可多着呢。”
而且林相雨手上的玉石资源多,届时还能设计一些仿古款式。
这还是乐清时在吃从顾爷爷送的那一袋子手工小点心里突然想到的,他从顾行野那儿听说国潮,从这儿又了解到了非遗……这么看来,现代人对于过去的文化还是很感兴趣的。那么没有人比他这个小古董更了解古代工匠们的技艺了!
叶坤一听孩子自己很有主意,只好幽幽叹了口气勉强同意了。
乐清时又抬起头冲孟朝雅笑得乖巧:“妈妈再等我一下,等我下完这盘,我就陪您逛街去,上回我看到一条裙子感觉可适合您了!”
孟朝雅捂着嘴轻笑,立马被哄好了。
乐清时就这样,白天老公去上班,自己则跑去叶家玩儿。陪爸爸对弈,陪妈妈逛街做美容,带点吃的绕路去看看大哥,又顺便再买几杯喝的带去二哥的律所溜溜达达。
少年长得漂亮,说话温柔斯文,往那儿一坐就足够让人如沐春风了。只要乐清时一来,委托人的话都能变得清晰流利许多。
大家都很高兴,只有顾行野受伤的世界就出现了。
小作精说起甜言蜜语来是有一套的。
又甜又乖,三两下就把人给迷得晕乎乎的忘了计较。他还没被哄好呢,老婆就转头跑到外面去散发魅力了,哄得大家全都晕晕乎乎,一久了没见,
就立刻打电话到他这里来要人。
顾行野本就暗搓搓的藏着不高兴,这么一来,脸色更加与日俱黑了。
许是娇气包良心发现,这周天顾行野比较清闲,很早就回到家了,一回来发现娇气包居然没往外跑,正罕见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见到他就乖乖地招呼他过去:“老公!”
顾行野走过去,发现客厅的茶几和地上都铺满了鲜花。
各式各样的花儿都很新鲜,花瓣上带着清透的水露,正娇艳地吐露着馥郁芬芳。
男人眉梢微挑,问道:“宝宝,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乐清时笑眯眯地仰起头,乖顺地回答道:“我在插花呢。今天家里搞卫生,陶伯伯整理出了一批好漂亮的空花瓶,说要找个柜子收起来。我看着可惜,就订了一批鲜花想给它们都插上,给家里点缀点缀。”
顾行野这才看见家里已经摆上了不少已经插好了的鲜花。
少年手中这一束也快要布置完成了,这一束是由大花惠兰、塔莎公主康乃馨、九星叶、多头鼠尾等花卉完成的,整体色调看上去清新又明艳,嫩绿和低饱和的粉紫色搭配起来很梦幻。
反正顾行野都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乐清时索性就不装了,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