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行野是上位者,如果天天顶着一头飘逸的头发走来走去,会弱化掉他的气势。他需要手下信服他,自然也要管理好自己对外严肃、一丝不苟的造型。
不过即使没抹发胶,他的发质也比少年要硬一些,而且颜色很深,跟他的瞳孔一样都是墨色。要是放在乐清时擅长的国画当中,就是浓度最重的“焦”。
少年也发现了这一点,羡慕道:“老公你的头发颜色好黑哦,很帅。”
他虽然还没了解到现代生物学这一说,但关于人体的探寻,古人的好奇心也丝毫不比现代人少。在嘉和王朝就有关于肤色、发色、瞳色各方面联系到一起的说法。
乐清时道:“我听人说头发颜色很深的人,全身的毛发颜色都比较深,肤色也是。”
他觉得这个说法还挺可信的。
因为顾行野基本天天都在办公室里,要么就外出谈判生意,但路上也都有专车专机接送,压根没怎么晒过太阳,健身也是在室内的健身房,按道理说男人应该要比他还白才对。
可是男人的肤色是浅蜜色的,虽然不到黑的程度,但倘若他把手跟乐清时的放在
()一起作对比,一下子就像个糙汉了。
乐清时觉得这样特别有魅力,自己也想晒黑一些。
顾行野深吸一口气,侧颈和额角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拉着少年走到裱好了画的墙壁前,给乐清时看看他的成果,顺便自己也看看高洁的艺术净化一下心灵。
不然他实在是……人一旦开始想歪,就容易持续走歪。
他就跟乐清时聊了这么一会,结果又是硬又是黑的……顾行野真是怕了。
这思想太肮脏了,顾行野接受不了。
这跟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狗男人有什么区别?
他顾行野不是那种人,他很早以前就有这种想法了——“沉浸在欲望中的男人是丑陋的,像低等的野兽”。
他是人,就应该有人类该有的自控力,他长了一颗能用来思考和赚钱的大脑,不是用来装那些没营养的黄色废料的。
男人直视着仙韵十足的画像,心绪也一点点平静下来了。
男人略一挑眉,没想到乐清时的画还有这种助人修无情道的作用,确实大雅。
顾行野整理好了心情,就朝那个让他胡思乱想了半天的罪魁祸首看去。
乐清时来得正是时候,上回吵完,虽然小作精还是把画送给他了,但总归有些赌气的成分,不然也不会说什么“给小狗了”这种话了。
原先跟乐清时吵架没和好的时候,他就是打算让乐清时看看这被裱好的画,表示自己对他的作品的尊重,希望能把人哄好。
虽然还没等他带来,乐清时就跟他和好了,但既然裱都裱好了,钱也花了,那还是让人看看吧。
作品能被温柔珍重的对待,想必创作者是一定会很开心的。
果不其然,少年呆呆地张开唇瓣,露出几颗洁白的贝齿,软而湿润的舌尖都惊愕地不会动弹了。
半晌,乐清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惊喜地一把搂住男人,高兴到软成一块猫饼。
“哇!!好大啊,老公你真好!!”
呜呜呜他以前画得作品再好看再价值连城,也只能暴露在空气中任风吹和湿气氤氲,用再名贵的颜料也会随着时间而暗暗泛黄,纸张也会变脆。
然而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幅画,甚至只是随堂涂鸦,就被这么隆重地包装着。
金贵的画框占据了墙面上好大的一块位置,让进来的人全部都能把注意力聚焦上来。
他何德何能,老公真的对他太好了,好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他了。
乐清时诗书读过不少,肚子里的墨水洋洋洒洒写赞美的词汇能写他个三天三夜也写不尽。但不知道为什么,遇上顾行野,他就会莫名变得很笨拙。脑子也晕乎乎的转得慢,嘴巴一张却只会说一些小孩子般的简单词语。
仿佛这最简单的词汇就能将少年纯粹而热烈的欣喜和感激都包裹进去。
然而——
被感激的人一点都不欣慰。
顾行野崩溃:“乐清时,求求你了,别再说什么大不大话行不行?”
他突然觉得小作精根本不需要上什么艺术课程接受文化的熏陶,他最应该上的是男德班才对!
听听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