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野好整以暇地站着,鹰隼般的锐利视线将少年脸上一会纠结,一会坚定的表情毫无保留的映入眼帘。
正当他以为少年要装不下去时,一阵淡淡的馨香朝他靠过来,随即一双白皙的十指竟然不打招呼的放到了他的小腹上。
乐清时竟然要解他的皮带!
顾行野连忙按住他的手后退两步,额发稍微有些凌乱:“我饿了,吃夜宵吧。”
乐清时一怔,随即好脾气的应下:“好啊,老公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也稍稍松了口气,毕竟他也没解过皮带,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手法太笨拙而出丑。
顾行野听见少年的回答,眸子闪烁一下。
居然还会做饭?
……算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而且顾行野并没有忘记宋越告诉自己小作精偷偷准备了一堆不知道打算拿来做什么的中草药的事情,让乐清时碰入口的东西,太危险了。
男人眼眸微眯。
乐清时的行为既笨拙,又大胆。
自己刚刚分明都已经摊牌说可以谈谈,就是代表他愿意让步给出一些好处,只要乐清时能安分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应付家里。但乐清时却依旧装傻……说明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起码,比自己梦境中想象的还要大。
顾行野倏地想起爷爷在老宅留下的那个不允许任何人碰,就连自己这个家族继承人都没有资格打开的最高规格的保险箱。
除了顾老爷子,没人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虽然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保险箱二十四小时都有保镖巡逻看管,难免会走漏一些风声。
顾行野眼神逐渐变得冰冷,突然答非所问,倏地伸手将少年揽在怀中,审视的目光紧紧锁住乐清时的脸,不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的微表情。
在少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问道:“乐清时,你是不是从哪里打听到了什么,谁说的。”
乐清时脸蛋红红被桎梏住,脑筋迟钝的开始思考。
打听到了什么?
乐清时蹙眉,老公这么问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们才认识不久,顾行野问的肯定是和他自己相关的事情,而他在婚前也确实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
一会是说他老公凶的,一会是暗示他老公会家暴的……
但他跟顾行野接触下来却没有对方很凶戾的感觉。
虽然他之前在书房对自己的语气确实有点凶,但自己一哭,老公就立刻熄火了,还给他倒茶喝,总之不是会动手的那种凶法。
想到这,乐清时突然神色紧张起来,有点怂唧唧的问道:“老公,如果我以后惹你生气,你会打我吗?”
昏暗暧昧的光影,雪白纤细的靠在他怀里的少年。
在这种场景下说出来的“打”,似乎都显得有些微妙了。
顾行野眉梢轻挑,冰冷的视线有些玩味。他声音喑哑,吓唬人般:“那可不一定,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乐清时一怔,脸上的淡淡红晕迅速消退了,白皙的小脸露出个难以置信的错愕表情。
老、老公竟然真的会打人!
乐清时吓坏了,顿时手忙脚乱的想从男人怀中爬出来:“你、你敢打我?我阿父都没打过我!你要是真的打我,我、我……”
少年一结巴,称呼都不自觉变回原先的了。
顾行野还是第一次见少年这么大反应,觉得挺有意思,倒忽略了乐清时不合时宜的称呼,语气跟眼神一块黯淡缥缈了些:“我如果打你你就怎么?”
“我就跟你离婚!”乐清时瞪他。
乐清时委屈且坚定的说出表示和离的现代词汇。
他家人把他养得这么好,可不是为了让他去给别人打的。
他的父母、兄长、师友们待他这样好,是为了将他培养得更优秀,在面对婚姻大事时能有更多的选择权,而不是让他唯夫是从,任打任骂。
顾行野哑然,眉心逐渐舒展。
小作精的威胁无异于小奶猫的肉垫爪,拍起人来一点都不痛,毫无杀伤力。
顾行野不仅不怕,甚至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