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你好,你这么闹背后被人笑话的。”
“我不怕人笑。”
她这样的态度,吴燕也不好再说。讪讪的岔开话题,依旧带着隐隐的高高在上。
“我回公社看我姥姥,我妈又捎回这么多东西、喏、奶粉麦乳精一大堆,我拿着重死了。”
“嗯。”
苏禾不热络,这天很容易聊死。上车后苏禾离她老远,两人没有再交流。
到家时间已经耽误了,苏禾下午没去上工。挑了水在家洗了自己的衣裳,院子里也没见钱宝贵,不知道狗男人回来去了哪儿。
傍晚下了工,队长敲锣广播:“吃了饭来南坡扛高粱杆子,俩小时一大碗小米稠饭。”
苏禾下午没上工,这会儿也不累。只给自己做了饭,吃完她晚上准备去加这个班。
钱老婆子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吃完放下碗,锅里给她留着稀饭。晚上这一顿没干粮,老婆子还是交给她做。
“这怎么糊了?”
“哪儿糊了,你鼻子坏了吧。”
逮着机会就不会让你好过,苏禾自己先舀了一碗没糊的,剩余的用小火给她巴了锅。
“苏禾啊苏禾,你再怎么着不能跟粮食过不去。糟蹋粮食有罪。”
“我怎么糟蹋粮食了?那锅里的饭好好的,你要是把这好好的饭倒了你才是有罪。”
糊了而已,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这时期人们忙,做着饭不定去做其他的了,糊锅小事儿,不动下面锅巴糊的地方,剩余的照吃不误。
钱老婆子被气的手哆嗦着,再次开口大声嚷嚷。没一阵惊来好几个吃瓜群众,有那好事的甚至掀开锅盖闻了闻。
“是有点儿糊。不过不碍事,能吃。”
另一位带孩子的媳妇也说:“没事的,不妨碍吃。我带着孩子做饭经常糊锅,我婆婆都不说什么。”
“就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又不耽误吃。”
钱老婆子自己是没事,可她家老头可是坚决不吃糊了的饭。以前因为这个她婆婆骂过她多少,如今、如今、
“苏禾、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让我们好过。”
“我、”苏禾满脸无奈:“我为什么要不让你们好过?你倒是说说,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你、你不想过了,想跟我家宝贵离婚。”
“你儿子一个月不回家,开工资也不给我。你在家成天给我找茬,我做什么都不对。你让大家伙说说,这是谁不想过了?”
钱老婆子再次被她怼熄火了,站在原地手哆嗦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不是她嘴笨,实在是做的事儿没理。苏禾又不是个软绵好拿捏的,这才多久啊,一次次的弄的他们措手不及。
“真的啊?最近是没见钱宝贵哦。”
“是,好长时间没见他了。以前都是他回来挑水劈柴,如今全都压给了苏禾。”
“一个女人家,上了工回来还得劈柴挑水做饭,其实不容易了。不就是饭有些糊嘛,这嚷嚷的满大队都知道了。”
“哎,自古媳妇难做啊。”
听着吃瓜群众的议论,钱老婆子气的差点儿梗过去。舆论全都向着苏禾,说她不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的,我当媳妇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劈柴挑水喂猪烧饭,我啥不干。怎么到她就不行了?”
“所以你是想把你吃过的苦都让我吃一遍,挨过的骂都得发泄到我身上?自己淋过雨,所以得把我的草帽扔了。”
钱老婆子声儿特大,远处看热闹的都听到了。原以为这回大家会向着她,结果苏禾一句话,大家看她那眼神更冷了。
恶毒、听到苏禾的话,大家脑子里冒出了这俩字。尤其是年轻的媳妇,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共鸣。
“我婆婆也会说灾害时多难,可她都是帮我,说不想我那么难。”
“我婆婆那会儿生了俩闺女也没少挨骂,但我生了我闺女她就不骂我,说生孩子又不由女人做主。”
这么一对比,钱老婆子有多恶,大家更有了深刻认知。一个个议论钱老婆子欺负儿媳。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钱老婆子着急的开口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