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钱家老两口在家如何争吵,苏禾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想法往前走。水缸的水多一口都没有,你们爱吃什么口味我偏做的跟你们相反。咬不动窝头,我能做的一次比一次更像石头。
再一次将窝头泡进稀饭里,老两口对视一眼灰溜溜的谁都没说话。苏禾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实在厉害,打的他们无力招架。
晚上借着月色,苏禾出去到那个破窑洞收拾。今天她带了镰刀,将那些大的薅不动的草全割了。门口这地方能种菜,弄好了的话够她一年吃。
那边孟宏志在窑洞里洗澡,出来倒水时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身影。他也曾想过将门口收拾好种菜,但他是下放的,这么做恐怕授人以柄,所以就没弄。
时间还早,他收拾好后出来一起薅草。他没镰刀,只能用手干这活儿。苏禾低头只顾忙活自己的,等都割完了才发现他。
月色下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孟宏志先开口解释:“我没跟你争的意思。”
“谢谢。”
简单对话,苏禾返回钱家。钱宝贵依旧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这段日子在忙什么,住在哪儿。这个月工资没给她,这架势绝对是不过的,她没判断错。
回屋洗了脚躺炕上睡觉,翌日她跟队长要求去挑东西。这活儿一天十分票,比她割黍子多挣两分。
翌日吃完饭将锅碗用水泡着,她出去找大队的木匠。木匠家是祖传的手艺,父子二人全都会。
进去后跟人说明来意,对方点头跟她说具体情况。“你出料的话我们只收手工费。你要是不出料,那就是全算成钱,我们去找木料。”
“我出料。”
“行。你什么时候弄到料了直接给我拉来。窑洞的门窗都一个尺寸,我按照大众的给你做。”
“行。”
跟对方说定,她出去去了支书家。钱宝贵之前抽的烟她还留着两盒,今天过来给支书带了一盒。
进门就先塞给对方,支书默默笑笑揣进了兜里。“有啥事你直说。”
“我想住村东那个破窑洞,你看能行吗?”
破窑洞是之前一个老光棍的,老光棍早就死的没了影儿。如今这东西算是公家的,归大队管。别看荒废着没人说啥,但她要是没得到大队同意就去占,那免不了有麻烦。
“你这日子过的好好的,怎么想起那破地方了?那窑洞半拉都坍塌的不成样子,想住可得费工夫收拾。”
“我知道。我就是想跟您打个招呼,我收拾好了就归我行不?”
塌着也是废弃的不能用,她这要求按说没什么过分的。可是,支书还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解释。
“按说那地方没什么价值,不收拾的话连仓库都没法做。可是、要是作为住房来用的话,那还是给大队交适当的费用更好。”
社员盖房想批宅基地的话也得出钱,这个道理苏禾明白。当即点头问:“您看多少合适?”
“嗐、就一口窑洞,地方不大也不值什么。你出上两块钱就行。”
“好的,谢谢大伯。”
“没事,都一个大队的,这点儿事儿不算啥。”说着老汉还是多嘴劝她:“一家人有矛盾可以解决,实在不行大队干部上门帮你们调解。孩子,年纪轻轻的别太倔。”
“我知道。谢谢。”
嘴上说着知道,却是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来。今儿说好了,咱们一手钱一手字据,你可别反悔。
支书摇摇头也不再多言,收了钱给她打了书面文件。到大队党支部盖了公章,这文件拥有了法律效益。
“屋子门窗得换,您看是不是可以到山上自己伐木?”
“只砍够用的,多余的不行。如果私自砍了树去卖,那可是要坐牢的。”
“这我知道。”
“知道就行。那你自己去砍吧,别浪费。”
“好,谢谢大伯。”
办好了这个也到了上工时间,她将东西装好赶快去上工。窑洞不急着修整,她没跟钱家弄利索,如果她如今就修正了窑洞,以后钱宝贵跟她分可就麻烦了。跟窑洞那么大件儿相比,还是存款单和现金更好藏。
黍子收完开始割谷子,秋收时节农民是非常忙的。正是需要体力的时候,大家这个时期都会尽可能的不亏待嘴。就算没肉不舍得吃鸡蛋,但干粮中午是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