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绰的动作没有半分温柔可言,反而存了故意报复的意思。
裴廷约没动,折腾了一晚上他其实也很累了,侧身倚墙的姿势有些懒散,盯着沈绰的眼神也是那样,在走道不甚明亮的灯光里显出几分纵容来。
沈绰一抬眼就对上他这个眼神,手上的力道没松,还比刚才更加重。
裴廷约的呼吸也渐重,窒息感确实不好受,但他仍旧是那副模样,始终盯着沈绰的双眼。
沈绰也看着面前的这张脸,他甚至想就这么勒死这个混蛋自己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烦,不用总是因为他心情起起伏伏,不用每每口不对心说着那些绝情的话、却未必骗得了自己。
裴廷约嘴里溢出一声喘,沈绰终于像如梦初醒,松开手。
太过用力,他自己的手也被领带勒得生疼。
他下意识地收紧手指。
裴廷约沉声问:“沈绰,你想勒死我吗?你骂我是神经病,其实你有时做出的事情,也挺出人意料的吧?”
“刚滋味好过吗?”沈绰反问。
裴廷约:“实话说,挺难受的。”
“你每次犯病时,我也是这种感觉。”沈绰一字一字道。
裴廷约的眼神动了动。
沈绰后退了一步,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目光瞥向他左腿:“腿崴了也强撑着显得自己很本事吗?我看你像个傻子。”
他最后给了裴廷约一个鄙视的眼神,和刚才裴廷约给江的一模一样,不再跟他废话,进门、上锁。
裴廷约从侧身变成了整个背部倚墙的站姿,垂头看去,稍转了转左脚脚踝,钻心的痛袭来。
他停住动作,苦笑一声。
沈绰的房间很快熄了灯。
裴廷约却没什么睡意,下楼去想冲杯咖啡,不出意外看到同样没睡的江在楼下客厅里抽烟,研究他收藏的那些好酒。
“一会儿你自己把烟灰缸洗了。”裴廷约嫌弃道。
江笑笑,扔了根烟过来,裴廷约没接:“戒了。”
江闻言有些意外:“你竟然戒烟了?”
“沈绰不喜欢。”裴廷约只说了这一句,去了吧台边。
江跟过来:“其实我对他真挺有兴趣的,不过算了。”
裴廷约抬起眼,眼里全是警告:“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急什么,”江说,“我答应了淮大做他们的客座教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到时候和沈老师一起过去。”
“我跟他领了证,”裴廷约冷声道,“你离他远点。”
“哦,”江听懂了,“难怪上次在那边路过婚姻登记处,他一脸后悔,估计是为自己的冲动领证行为懊悔不已。”
裴廷约没理会他的挑拨,很快冲好了咖啡。
江换了个话题:“今晚找你麻烦的那个赵,是从前那个?”
裴廷约:“你不用管。”
“那就是了,你家里的事情,告诉过沈老师吗?”
裴廷约皱了下眉:“没有。”
江:“不打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