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钜子是因何事找我?”
见如此直白的乔松,六指黑侠显然有些意外,但也放松了些许: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次来稷下主要是听说了墨班来稷下的事情,怕他惹出什么麻烦……只可惜还是来晚一步。”
说到这,六指黑侠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过还好,乔松先生你治好了那个公输家孩子的手,否则事情越闹越大,最终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稷下学宫终究是有齐国官方背景的,真要闹得太难看,公输家还好说,墨家弟子以后在齐国活动恐怕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我治过的病人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乔松淡淡道,等着六指黑侠继续说。
见到乔松的态度,六指黑侠无奈继续道:
“只不过,关于先生治好了那个公输家的孩子,墨家之中有部分人有些不满……”
“哦?比如……都有谁呢?”
乔松笑了,
“我记着名字,以后要是他们上门求诊我就不治了。”
“咳咳,先生说笑了……”
“我可没有说笑。”
乔松收敛起笑意,
“我想给谁治病,与他们何干?他们和我是什么关系,也敢管我怎么做?”
六指黑侠的脸一时间有些挂不住,没想到乔松说翻脸就翻脸:
“确实是这个道理……我此行也是给先生提个醒,这些人心中不忿,可能会找先生的麻烦。”
“除此之外,也希望先生看在我今日提醒的情面,到时候莫要伤他们的性命。”
那些工墨的老人和公输家的人差不多,不怎么打听外界生的事,他却是知道,乔松一路来临淄的路上可是杀了不少高手。
“钜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在下却是无法承诺什么。”
乔松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我如今也算多多少少有些仇家,我又怎么分辨杀上门的是墨家弟子还是其他仇人伪装的呢?”
六指黑侠刚想说什么,又听乔松道:
“钜子既然也认为我之前说得有理,不如还是好好约束这些人的行为,以免造成误会。”
六指黑侠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道乔松是真心实意还是在阴阳怪气。
“墨家弟子遍布天下,纵然我是钜子,也不能命令每一个墨者听从我的命令……”
“是吗?可我在书中看到,在钜子的领导下,墨者皆能做到‘赴汤蹈刃,死不旋踵’,怎么仅是约束一二都做不到,莫非是记载有误?”
“……”
六指黑侠咽了口口水,没有回答。
话是这么说,可事实上除了初代钜子,也就是墨子本人之外,还没有哪个钜子能够真正让每一名墨者赴汤蹈刃,死不旋踵。
“除此之外,墨家弟子任侠好义,崇尚非攻,莫非为了医生治疗了自己不喜欢的患者而对医生出手,在墨家看来也算义举吗?”
“毕竟墨班与那公输家的孩子有过赌约,他们也是希望对方履行约定……”
“且不提墨家与公输家的约定,和我有什么关系,单说约定本身……可有包括,断手之后不能求医问诊?”
乔松看向六指黑侠的眼睛道:
“见黑曰白,钜子还记得自己也是个墨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