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弟子顺着指引看过去:
“你看错了吧,之前我还在儒家的课上见过他……”
弟子话音未落,顿时引来了旁边最先开口的弟子逐渐微妙起来的目光。
儒墨两家的关系,怎么说呢……
墨子认为儒家天命之说是乱政之本,因而提出非命、天志,认为儒家诸多礼乐都是权贵思想,完全不考虑普通的百姓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负担,因而提出节用、节葬、非乐……
在《墨子》当中,甚至有专门的上中下三篇《非儒》,用来反对儒家的思想。
而儒家也理所当然地反对墨家的学说,比如孟子就曾说过“墨氏兼爱,是无父也”。
总之……就是单从学派思想来说,这两家说是死敌也不为过。
也就是稷下毕竟是齐国出资的学术中心,不好做的太难看,否则公输家和墨家、儒家和墨家这样的关系早就大打出手了……
诶?墨子是不是树敌有点多?
不提这两位日后可能有一番激情互动的弟子,乔松这段时间倒是在稷下生活得如鱼得水。
虽然多多少少都对他的到来感到惊讶,但稷下的各学派倒是没有一个对乔松来听课提出反对,乔松也得以混迹于各家学派的课堂之间。
念端出于好心劝过他几次,在挑中心仪的学派之后就不要再这么贪心,小心贪多嚼不烂,但乔松也只是心领。
与他最初的设想差不多,稷下的百家学派大多并不会在课堂上传授真本事,而是以理论教育与宣扬自家的哲学观为主,比如稷下的墨家弟子至少明面上压根没有会机关术的人。
因此乔松最终有意深入学习的学派其实并不多,其他学派虽然也去听,但不过是稍作了解,用以增长见识。
比如墨家,在确认从稷下学宫无法学到墨家机关术后乔松就对墨家的课程失去了兴趣。
兼天下,爱众生……很美好的愿望,可惜太不切实际,一味地援护弱者只会让战争无休止地延续下去……直到出现一个能把弱者和墨家一起打败的强者。
‘嬴政……’
上完墨家的课,乔松迈步走向他的下一个目的地,路上难免想到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主角。
天明、项少羽、高月、盖聂……这些人的故事或许精彩,但将时间跨度拉到整个历史长河上,这些人在嬴政的面前全都会黯然失色。
秦始皇!始皇帝!祖龙!
华夏历史上第一位真正意义上实现了大一统的帝王,书同文、车同轨,统一货币与度量衡,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修长城、筑灵渠……
后世无数人追逐、视为天命认可的传国玉玺,正是因为嬴政的存在才被赋予了意义。
哪怕晚年追求长生,加上众多其他因素,秦不过延续了二世就崩亡了,但嬴政在炎黄子孙的心中烙下了他们归属于同一个国的印记,无论岁月如何流转,朝代如何变迁,这个印记都没有消失。
自从开始这次历练,乔松就在打算如何获得更高的收益,也就是如何达成成就。
从上次的经验来看,成就无不与一个词有关——世界进程。
对世界进程造成了巨大的改变或起到了推动作用,这就是目前已知的成就获取方式。
在这个时代影响世界进程,最简单的莫过于让秦无法灭六国,以乔松的能力随便给秦国使点绊子就可以做到,但乔松本能地不想这么做。
哪怕这个世界并不是他的故乡,哪怕只是一种可能,他也不想让这个世界的华夏在未来像欧洲那样一盘散沙。
能够改变世界的方法其实有很多,不是吗?
尤其是在这个有着诸多不科学事物的战国时代……
乔松目光明灭之间,心中已经有了计划的大致雏形,但具体的实施还得一步一步来,确定自己能够有哪些可以利用的力量,又有那些力量可能成为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