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东方慕寒一脸怒气地回了书房，让身边的人都出去后猛地将椅子上靠垫摔了出去。
门外的内监感觉里面动静不对劲，正要去寻皇后来，就见玉婉容快步朝这边来。
“哎哟……娘娘，您可来了……”内监一脸为难地看向紧闭的门，见到玉婉容来简直如见天神。
玉婉容点了点头，径自推开门，没想到竟然一个茶杯朝自己这边砸来，伴随着一声怒吼：“出去！”
“陛下！”玉婉容反应快没被砸到，但是溅起来的滚烫茶水却弄脏了她的衣服。
一旁的侍女惊呼道：“娘娘……”
东方慕寒这才意识到是自己伤了玉婉容，赶紧跑出来，抓着她的手臂上下检查，嘴里喃喃道：“伤了哪儿了？烫着了？”
“陛下，臣妾没事。”玉婉容开口道，“先进去吧，你们把这里收拾了。”
“是。”
进了书房，玉婉容弯腰把地上的靠垫捡了起来，重新放到凳子上，又将乱七八糟的折子重新整理好。
她温柔地看着东方慕寒，道：“陛下，坐吧，今日究竟为何事烦心？”
东方慕寒重重叹了口气，走到桌案前坐下，脸上的怒火渐渐消退，换上了平日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
玉婉容看着他，在他耳边道：“今日臣妾才见到陛下原来也有喜怒哀乐……”
“朕又不是木头。”东方慕寒看着她的眼睛无奈道，“朕才登基不久，很多事情都被掣肘，若是喜怒也被轻轻松松揣测出来，只怕就麻烦了。”
“所以，臣妾才疑惑，究竟是什么让陛下如此愤怒，不惜撕掉脸上的面具？”
东方慕寒看了玉婉容好一会，拉着她的手道：“今日说到了文宁国大军压境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这些大臣竟然希望朕把雪儿送出去。和亲的事上……”
“臣妾知道，陛下舍不得皇妹。如今文宁国攻打澜沧国是势在必行，若是和亲了长公主，一是让文宁国认为咱们怕了，二也是公主会有生命危险。”
东方慕寒一言不地点了点头，看着面前堆成山的折子，趴在桌子上道：“余下几日，他们必会步步紧逼，让朕必须把雪儿和亲出去。”
“陛下，臣妾以为，这个事他们不会坚持太久。”玉婉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雪儿的骑射能力臣妾没见过，但是听闻是澜沧国数一数二的。”
“不错。”东方慕寒抬起头看着她，“所以？”
“三国会面中，好像比试六艺的环节，雪儿是能夺得头筹的。将一个骑射俱佳的公主嫁给文宁国的皇子或者是这个太子，难道不会被认为是澜沧国故意要谋杀行刺？”玉婉容笑道。
“哪有这个理儿？”东方慕寒摇了摇头，但是仔细一想……
是啊，嫁过去这么一位长公主，无论给谁，不都相当于在文宁国皇室中放了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的危机吗？
“如果陛下怀疑苏相跟敌国私通的可能，那么他绝对不会在雪儿慕华国一战成名之后再提和亲一事。若是当真如此，陛下就可以先把户部的财政大权先夺下来。”
东方慕寒看着玉婉容连连叹道：“容儿，你怎么懂这些？”
“既然成了陛下的皇后，自然要了解陛下想要什么了？”
“好……那朕就再等等，看看之后会不会如皇后所言，他们先放弃……”
慕华国，第二天玉珑宛回去的时候确实是什么都没生，一切也相安无事到了切磋的那一日。
她在穗香和松香的协助下，穿上了白色锦缎配金线的劲装，接过素香手里捧着的护腕戴在手上。
看着后面的玉婉静说道：“怎么？你今日就穿着宫装去？”
“不然呢，姐姐？”玉婉静坐在后面的凳子上，吃着果盘里的果子，“我是像姐姐一样会骑射，还是什么？今日大概对我来讲最无聊吧……”
“你还可以钓鱼啊，听说今日他们弄了个大水池，里面还放了几尾鱼。”
“切……”玉婉静嗤之以鼻，“有什么意思啊……我还不如看姐姐如何大杀四方呢。”
“今日怕是不能如你的愿了。”玉珑宛拿过素香手里的银冠戴上，照了照镜子看着一切听当后，转身坐到身后凳子上。
玉婉静挑了挑眉，玉珑宛解释道：“虽然这几日一直都是勤加苦练，但是也比不过修习多年的澜沧国长公主了，今日不输的太难看就好。”
“我倒是觉得，未央宫今日会抓住机会，姐姐可得想好，到时候父皇要是问起，你何时练了这么多，你怎么答。”
玉珑宛的脸沉了下来，玉婉静说的确实是她比较忧心的，若说是皇后生前让她练的，那过了这么多年，也是几乎没有生疏。
若说是这几日练出来的，那更不可信。
她看向一脸从容的玉婉静，玉婉静放下手里的果子，说道：“姐姐就实话告诉他，为了慕华国的荣耀和皇室的颜面，自己在偷偷苦练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盼着父皇废除了禁令，光明正大练习却也于事无补。”
“说穿了，就是装可怜。”玉婉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玉珑宛身边解释道。
看着玉珑宛还是一脸茫然，她摇了摇头，道：“姐姐，这个时候不装可怜，什么时候装？北冥国见到姐姐过得如此小心翼翼，没准还能让父皇给你请个好老师来教你。”
“静儿，你这个我不是没想过。有可能还会有另外一种情况……”玉珑宛的眉头慢慢锁了起来，“父皇有可能会大怒，责问我为什么违背律令，没准还得赏我几板子。”
玉婉静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如此悲观的大皇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门外，穗香进来道：“殿下，奴婢检查过了，车子都妥当了，可以出了。”
玉珑宛叹了口气，对玉婉静道：“走吧，有什么法子路上还能再想想。”
玉婉静撇撇嘴，跟在她身后出了青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