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猛然飞进了郑家院子,这一刻,纸鹤似乎化成了楚辞的眼睛,替她看清屋里的一切,郑家屋里的摆设和楚家没俩样,事实上农村大部分家里都这样,厨房门口有一口水缸,边上是一口井,而堂屋的桌腿上似乎拴着什么动物,那动物有黑色的毛,一直低着头低声叫唤,等纸鹤走近,楚辞才猛然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个女人!郑家的大女儿大丫!
她的手上有一道血印,还没止住,楚辞不由冷笑,郑老大说自家孩子惨叫是因为上厕所摔着了,上个厕所还能把手上摔出一条刀疤来,也是绝了。
纸鹤正要往里飞,忽然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有人在屋里布了阵法,因楚辞目前的法力还没完全恢复,纸鹤再往里走容易被人觉,她很快把纸鹤招了回来。
楚辞看向郑家,虽然郑家周围用奇门遁甲布置了障碍,给人一种平和的祥瑞之气,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似乎郑家现在所呈现的一切都是表象。
她敢断定,在这奇门遁甲掩盖下,郑家的内里绝不像表面这样干净。
她要一探究竟,可现在不是时候,她寄居在一个1o岁小女孩的身体里,法力弱,手头没有一件可用来攻击的法器,簪子虽好,到底攻击性差了点,至少得找件傍身的家伙才行。
楚辞原路返回,悄悄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时,想到郑家屋里的秘密,她兴奋的睡不着觉,一千年!整整一千年她没有正儿八经教训过人啊鬼啊的了!眼下有人送上门给她虐,她真得感谢这些体贴的人!想到这,楚辞露出小恶魔般的微笑。
她不知道的是,楚泽宇正躲在大门口,吓得瑟瑟抖。
他刚才看到什么了?我勒个擦!他娘的,千纸鹤会飞!楚辞还跟什么东西一直在说话,难不成是和鬼说话?想到这,楚泽宇害怕地看向四周,总觉得连风都是阴的,他牙齿直打颤,也不敢去找楚辞了,头也不回地跑回房里,蒙上被子缩成一团,想都不敢想刚才的事。
次日一早,楚泽宇眼圈黑,田三彩见了皱眉:
“倒霉孩子,你昨晚是不是又偷偷看小黄书了?”
“什么?”楚泽宇一脸错愕,当即脸蹭的一下红了,他炸毛了,急道:“妈!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小黄书!”
“那总不能是看语文数学看的吧?瞧你这黑眼圈。”田三彩嗤笑道:“你是我儿子,我能不了解你?就你这样儿,就没见你主动学习过。”
楚泽宇竟意外没反驳,楚辞接连接收到他投来的注视,当下歪着头笑道:
“二哥,你老看我干什么?”
楚泽宇盯着这张笑容灿烂的小脸,一时有些恍惚,昨晚他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楚辞和空气说话,盘腿做法的样子,那样子好似被别人附身一样,楚泽宇只觉得后脊一凉,没敢说话,低头默默吃饭。
见他反常,楚辞挑了挑眉问:“怎么了,二哥?该不是知道妈偷偷给我吃了个鸡蛋吧?”
楚泽宇哼了声:“谁不知道妈偏心你!给个鸡蛋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给金蛋我都不奇怪!”
“这孩子,怎么净说傻话!”田三彩嘀咕道:“得叫你爸抽空多回来几趟,我是镇不住你们了。”
上学的路上,楚泽宇一直跟在楚辞身后,暗自偷看观察她,忽然,楚辞停了下来,楚泽宇顿时紧张起来,心飞到了嗓子眼。
楚辞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符咒递给楚泽宇。
“二哥,你不是要静心符吗?喏,画好了,你拿去吧!”
楚泽宇扫了眼那符,不知为何,异常笃定这符咒是楚辞自己画的,什么牛大师啊都是幌子!楚辞那么厉害,连纸鹤都能操控,像这样的人简直像是电影中的奇人,最起码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像这样的人了,哪是牛大师能比的?难怪他说这符咒上的毛笔字看起来有些眼熟,怎么看怎么像楚辞的。
见他一脸呆愣,也不知道接,楚辞勾唇笑笑,把符咒塞进他的手里。
“二哥,你今天放学后会有点小麻烦,不过,不用太害怕,妹妹会保护你的!”
楚泽宇一愣,随即嗤道:“说什么胡话!谁要你保护!”
可一想到楚辞昨晚的行为,楚泽宇这心里就有些慌,他咽了口唾沫,没敢多说话,转头就跑了。
这一整天,楚辞都有些心不在焉,说也好笑,她给同学们画了静心咒让同学们更加专注,自己却忍不住会走神,好在老师讲的题目都不难,对她来说,三年级的语文数学根本不需要费心思,跟一帮小学生一起上课本来就已经够好笑的了,她的难处在于不会写简体字。
下课时,孙小乔跑过来,递给楚辞一袋辣条,楚辞笑纳了,吃起来却没平时有滋味。
法器的事还没有着落,她手头虽然有点小钱,可她对这里不熟,就是想买想找都没有路子。
而她实在不想等,不管郑家是不是害楚家的凶手,她都看不惯有人在她眼皮底下这么嚣张。
“楚辞,小胖今天没来上课。”
“小胖?”楚辞这才注意到小胖的座位是空的。“小胖怎么了?生病了?”
“不知道,听老师说他妈妈给他请假了,还说他神经什么的。”
“神经?”楚辞皱眉。
在现代社会,大家习惯于用科学来解释所有的事情,可楚辞更注重事实,好比原身,要是从医学上看,她就是天生的痴傻,可从玄学上看,就是魂魄被人勾了去,科学认为玄学是一派胡言,故弄玄虚,实则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
从玄学角度看,神经很可能是碰到脏东西了。
楚辞拿出纸和铅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八卦,随即替小胖起了一卦,谁知得出的结果却并不好。
凶卦!
楚辞皱眉,等放学铃声一响,背着书包就去了小胖家。
小胖家离学校不算远,他家里开了一间垃圾回收场,生意不错,从小胖的体型上就能看出来了。
垃圾场里的垃圾堆得到处都是,虽是冬天,味道也难闻的很,楚辞踩着垃圾罐子往里走,远远地就见小胖疯疯癫癫地坐在家门口,一身黑煞气。
一出门,和尚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鸡腿。
“……”楚辞失笑问:“大师,佛门中人不可破戒吧?”
俩人几步便走到寺庙,牛大师哼了一声:“你没听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佛在我心中!”说完,啃了口鸡腿,又拎起边上的酒壶喝了一口。”
鸡腿吃完,把手伸进瓶中,道:“喏,杨枝净水,遍洒三千,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让我洒这个为他们求姻缘,要不我给你脸上洒几滴?”
瞥见他满手的油光,楚辞露出完美微笑:“不用了!谢谢!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牛大师一拍脑门:“你看我!把正事给忘了!就前天来的孙大娘还记得吗?她在屋里等你。”
楚辞推门进去,孙大娘立刻走过来,急道:
“大师,您可真是神了!我在门口的池塘里挖出一口棺材,你说,是不是这个棺材的煞气影响到我全家人的命格?还求大师跟我走一趟,帮我家做个法!可别让我一家人死的不明不白,让我那些孙子孙女们在九泉下都不得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