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主们离开了张财家,并没有带走张财的母亲。
张财提着两把柴刀,依旧站在院门口。只是那两把柴刀已经卷了刃,上面满是鲜血。而张财本人,几乎也成了个血葫芦。他的身上,脸上全是血液,甚至连头,都被血染湿了。
而院子里,几乎也已经血流成河。张财的母亲和张财的父亲瘫坐在一边,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在张财的脚下,有十来根手指头,还有一整只手掌。
张财丢下了柴刀,咧开嘴笑了起来。
那天之后再也没有人来张财家里要过账,那天之后,张财的父亲也再也没有出去赌过。
那些手指和断手之后是怎么处理的没有人知道,那些要债的不是什么好人,事后也没有选择报警,而这些村民,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只是这件事情传遍了村子,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更加远离了张财一家人。
张财家里一贫如洗,经过五年的经营,生活算是有了点起色。
张财的父母后来承包了一小块地,种种时令蔬菜,然后卖给村口的老王,由老王统一拉到城里去卖。张财那个时候也二十来岁,平时在城里打工,偶尔回家帮父母做做苦力活。
那天张财早早起床去菜地收菜,远远就看到一只鸡在自家菜地里左啄啄右啄啄,将好好的蔬菜啄的乱七八糟。张财在城里打工,知道那些城里人看重面子不注重里子。形状完好的蔬菜比这被咬成了乱七八糟的蔬菜的价钱要高一些。
虽然也就是几毛钱的事情,但是对于张财一家人来说可是不少。
想到了这里,张财心里就起了杀意,他从小在村子里生活,抓鸡的技巧高。他不动声色的绕到了这只鸡的背后,然后猛地一扑,便将这只老母鸡扑在身下。在老母鸡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财便已经扭断了老母鸡的脖子。
张财提着老母鸡往家走,准备吃鸡肉喝鸡汤的时候,正好被出来找鸡的刘乐看到了。
八十年代村子里的人还游走在温饱水平线附近,一只老母鸡对于一家人来说,那可是不小的财产。刘乐早上起来喂鸡的时候,现一只母鸡不见了踪影,不是自己跑出去了,就是被人偷走了。
他赶忙出来找,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张财手上提着自家的老母鸡,而从样子上看,这只老母鸡已经死了。
“张财,你为什么偷我家的鸡。”刘乐率先问道。
“你家的鸡吃了我家的菜。”张财回答。
“你陪我家的鸡。”刘乐说道:“你家的菜值多少钱?我家的鸡又值多少钱?这老母鸡是专门用来下蛋的,你赔!”
“你家的鸡吃了我家的菜。”张财回答。
“就是你偷了我家的你,你还不承认!”刘乐说道:“村子里谁不知道你一家人是什么人?你爸爸是滥赌鬼,你妈是妓女,你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听到了刘乐的话,张财把鸡往地上一扔:“道歉。”
“赔钱。”刘乐说道。
两人僵持不下,张财率先说道:“如果你不道歉,我就打死你。”
“我怕你?”刘乐说道:“有种你打死我。”
两个人都是二十来岁,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顿时缠斗在了一块,你一脚我一拳,很快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两个人从路边打到田里,又从田里打到路边。可刘乐从没有打过架,而张财可是十五岁就站在院子里和人拼砍刀的人。
很快刘乐就满头是血。
“道歉。”张财打一拳便说一声。
“赔钱。”刘乐被打一拳,就喊一声。
直到有其余的村民来田里干活的时候,才现了张财和刘乐二人。只是那个时候刘乐早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而张财依旧一拳一拳打着刘乐的脸。
直到警察赶来将二人分开的时候,张财依旧说着:“道歉。”
而刘乐再也不可能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