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打眼看去，率先看到的是对方身上的一条龙，我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才觉自己竟然身处一个派出所里。
“宿罪？”对方再次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看向了他，原来是张秦睿。在我的印象中，张秦睿这个人每天除了打架之外几乎什么都不做，是花花公子的狐朋狗友。不过在我有意无意的影响以及花花公子自己的选择下，他们似乎很久不联系了。
我看他光着膀子，身上脑袋上还有伤，而我们此刻又处在派出所里，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又惹什么事情了。但是周围的民警看见我们两个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举动，那么就是案子已经处理完了。
我看了张秦睿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往出走。一出门就看到了闫知著和安画微正在门口站着，看样子是他们两个把我弄出来的。
“你进去生孩子去了，这么慢。”闫知著一边掏车钥匙，一边说道：“走，回市局。”
“花花公子又惹什么事情了？”我问道。
“推理者？”闫知著问道。
我点了点头。
闫知著叹气说道：“这孙子半夜出去和人打架……”
说完这句话，闫知著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偷偷看了我一眼又改口道：“这花花公子出去打架，几乎把人家一条街的烧烤摊子都掀了，把四个小混混打的进了医院。还好那摊子是半夜违规占道摆出来的，要不然老板能让他走？而那些混混估计也不会报警，这事算是完了。”
张秦睿此刻也正从派出所门口出来，挠着头看了看我，朝着另一侧离开了。花花公子有段时间不联系他了，如今找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
我们三个上了车，安画微对我说道：“今天凌晨一点你离开之后，我没有回家，我找到了一个画画的朋友，把那些粉末的成份告诉了她。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她告诉了我一件事情。她询问了自己专业课的老师，那名上了年纪的老师告诉她，三十年前就早已经不用那种有毒性的，混入了铅白的松节油做颜料了，是个画画的就知道那东西有毒。”
顿了顿，安画微又说道：“而有实力画壁画的人，更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一个人长期暴露在这种环境中，长此以往就会中毒。而中毒主要的症状，就是嗜睡，幻视幻听，头疼，长期的精神萎靡，甚至是精神分裂。”
“也就是说，那个叫时辰的画家，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我斩钉截铁说道：“时辰白天以画画的名义和郭元璐幽会，很可能在离开的时候才会画几笔。而在那最后的几笔中，时辰便掺入了有毒的颜料。时辰离开之后，颜料的毒性开始挥，散在空气中被郭元璐吸入。而第二天有毒颜料基本挥干净，毒性便已经很小了，甚至可能不会对人有影响。”
“按照你这么说，那时辰就是想让郭元璐精神分裂啊？”闫知著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安画微补充道：“三十年前那个时代，人们对精神分裂的这个情况还不了解，治疗也有限，而引起精神分裂的原因又太多了，医生不一定能想到那么深的原因。一般人很可能连什么是精神分裂都不知道，顶多说一句这人疯了。”
“那就是说时辰就算是这样做了，别人也很难找到证据了。”闫知著说道。
“在那个年代很可能是这样。”安画微说道：“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睛部位有毒颜料都挥了，如果不是又生了命案，谁会去调查这种事情？好在现在的科技达，就算是毒性已经微乎其微，但是通过化学手段，还是检测的一清二楚。”
闫知著叹气说道：“没想到调查最近的女尸案，还牵扯出了三十年前的一个自杀案。”
“要我说，这就不是自杀案了。”安画微摇了摇头：“时辰明明知道颜料很可能导致郭元璐慢性中毒，但他还是那么做了，这简直是谋杀案。”
闫知著追问道：“但问题是时辰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他们两个不是偷偷恋爱了么？难道时辰从一开始去就有别的目的？况且了，这壁画不是郭元璐让时辰画的么，除了掩人耳目之外就没有别的目的了？”
“三十年前的思想是不怎么开放，但是也不至于禁锢成这样。”闫知著抿着嘴。
“谁知道呢。”安画微说道：“事情都过去三十年了，郭元璐死后也没有人来收尸，她的家人也早就联系不上了。而且那个时辰，自郭元璐死了之后也不知道上什么地方去了，茫茫人海这可怎么找啊，而且三十年都过去了。”
闫知著摆摆手：“不说这个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第一个被害者的尸体在什么地方，第二则是要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天亮了，我们也来到了市局。这个时候吐死鬼，温雅也都来了。
闫知著将所有刑警队队员都叫到了大办公室里，对着众人说道：“短短几天时间里，凶手接连杀害了两名二十多岁的女性，手段十分残忍。而且我们一致推测，凶手可能会继续杀人，而且就在晴雨路附近这片。”
“现在我分配一下任务，吐死鬼你带着七八个人轮流倒班，给我把晴雨路以及凤凰路附近都盯仔细了，一旦出现了陌生的男人你们都给我看住了，要是再出了人命，以后你们全给我滚蛋。”
“明白。”吐死鬼说道：“我保证完成任务。”
“嗯。”闫知著冲着吐死鬼点点头：“注意隐蔽，如果被凶手现了，他很可能不再作案。”
说着，闫知著又指了指小刘：“你带着几个人还是去找那个富二代本人，多和技术科的同事聊聊，既然有照片，那就有活生生的人，而只要有这个人存在，就能找到他。两名死者的闺蜜都曾经说过，凶手用的是一个人的照片，而且有几张是生活照。”
“我们已经在查这个人了。”小刘说道：“找到这个人是时间问题。”
“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闫知著说道：“尽快，之前花花公子说过，一个真正的富二代很少会把时间用在这个上面，因为有很多女孩主动找他贴上去。而这个人多次用微信和人聊天，实属是寻找目标预谋已久。”
闫知著伸出了三根手指来：“第一，这个人对晴雨路十分熟悉，可能就是附近的人，你们要多排查周围。其二，这个人长期昼伏夜出，皮肤应该比较白，可能有黑眼圈。第三，凶手不一定会用自己的照片，但是凶手有很多此人的生活照，而且并不是网络上的图片，说明照片上的这个人至少也是认识凶手的。”
“试着朝着这个方向去调查，有目的一些。”闫知著说道。
小刘点了点头。
闫知著坐了下来：“而目前死亡的两名被害人，一具还没有找到尸体，但是从其闺蜜的口供来看，被害人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而第二名死者同样如此。两者之间的唯一关联，就是性别以及年龄。”
“这就基本上排除了情杀仇杀钱杀等等，因此我们推断凶手是个连环杀人凶手。经过宿罪同志的推测和调查，凶手在行凶的时候被害人应该还在昏迷中，是完全不会看到凶手的模样甚至是身高体形等等，说明凶手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杀人的目的去的。”
闫知著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温雅：“凶手心里应该有一定的变态，但我不清楚这是不是有什么心里疾病，导致他仇恨女性。”
见闫知著看向了自己，温雅说道：“从心理学上来说，凶手的确是变态，但是仇恨女性的原因有很多，但是如果归结一下，那么大致上分为两种：一种是凶手曾经被女性伤害过，这种伤害的阴影一直在凶手心中没办法散去。一种则是女性情感的缺失，例如凶手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自己，他从没有感受到女性的情感陪伴。”
“虽然可以归结为这两种，但是实际情况中又有很多具体的情况，因此在现有的证据下，我也没有办法确定凶手到底是一种什么心理。”温雅摇着头说道：“尤其是在第一具被害人的尸体没有找到的前提下，我们不知道凶手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而第二具尸体，凶手还没有来得及对她做什么。”
闫知著叹口气：“唉，现在的小女孩防备心也太差了，大半夜就敢和人出去，不怕对方是坏人么？”
温雅伸了个懒腰，轻轻摇头：“闫队长，你知道现在有个词叫做人设么？人设是人物设定，本来是作者在，漫画等创作中的角色设定，方便作者把握人物性格等等。但是在网络上，每个人都有了人设。”
“这个人设是每个藏在网络背后的人给自己的设定的人物形象，就像这个凶手的人设，他温柔多金，他帅气迷人，可这都是网上的假象。但是现在有一部分的人，分不清楚人设和本人的区别，他们喜欢的是自己幻想中的那个人，而不是真实的人。”
温雅叹口气说道：“人们有时候太爱欺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