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呢?”温雅问我:“回市局还是去哪儿?”
“昨天晚上,我从李狱长那里得到了几十份罪犯的档案,如果朱飞说的不错,档案应该能和朱飞的话对上。”我说道。
温雅动了汽车,行驶在车流中。
“那几个人里有可能是杀了你父亲的凶手么?”温雅又问道。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有些人就算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去犯罪。可有些人,为了十块钱的利益,也有可能愤而杀人。只是已经杀过了人的罪犯,再次杀人的时候,下手会比第一次镇定和熟练的多。”
我靠在了车座上:“我爹是个老刑警了,正如李狱长说,一般的蟊贼是对付不了他的。看起来,那些亡命之徒的几率会大一些。但是二十年都过去了,不知道那些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温雅将车停在了路边,跟着我往楼上走去。
推开了门,屋子和今天早晨是一模一样,床上依旧是一片凌乱。
“你都不锁门的么?”温雅歪着脑袋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之前是上锁的,但如果是花花公子回来,他可不记得钥匙放在什么地方,总是一脚把门踹开,久而久之,我带不带钥匙也就无所谓了。而且我在这里住了七八年了,从没见这里进过什么小偷,我们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偷。”
说着,我们两个已经走到了屋子中。
我注意到沙上尚未看过的档案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桌子上已经看过的档案也摆放了整齐,我记得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些档案虽然摆好,但似乎没有这么整齐。我不由想到了安画微,看样子,我睡觉之后,安画微还帮我整理了档案。
“什么呆啊。”温雅用手指头捅了捅我的腰:“就是这些么?”
我点了点头。
温雅一把拉过了椅子来,坐在了椅子上:“哇,这些人现在都是老伯伯了啊,还有老奶奶?不会是女性杀手吧?”
我耸耸肩:“所以我们都要查啊。”
温雅一张张翻着档案,一边念着这些人的名字:“找到了,王强春,张财,贾庭筠……”
“沙上的也是么?”温雅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往后一倒下,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直接躺在了沙上,她躺着一边将沙上的档案一张张拿了过来,一边摆动着搭在了沙扶手上的两只脚,看过之后,随手将档案放在了一边。
“你是学心理的,你帮我分析一下,这些人中,到底有哪些人可能是杀死了我父亲的凶手。”我认真说道。
温雅看着档案:“人为什么杀人呢?无非就是因为一个“情”字,这个“情”是情绪的“情”。爱,恨,嫉妒,愤怒,悲伤,自卑等等,每一种“情”都有可能引导人们做出杀人的举动来,所以我们只能事后猜测,却没有办法提前预知。”
说着,温雅拍着手中的档案:“要是所有的杀人案都能够提前预知的话,世界上也就没有杀人犯了。”
温雅一个翻身趴在了沙上,将手上的几份档案递给了我:“诶,给你,朱飞说的那五个人的档案,可都在这里了。”
我接过了温雅手上的档案,开口说道:“很好,有了这些档案,我们至少迈出了第一步。”
温雅坐直了身子,对我说道:“闫队长对我说过,那件案子很多人都调查过,都是迈出了第一步之后,就再也没有结果了。”
“就算是关系再好,死的人也不是他们的父亲。”我也坐在了沙上,缓缓说道:“他们能调查一年,两年,五年,但是却不能把工作重心都放在这个悬案上。他们有他们的工作和重点,人之常情,我也不需要埋怨他们。”
温雅点了点头:“是,如果不是你,或许这个案子根本不会重见天日。这话虽然说起来悲哀,可要知道,在我们这个地大物博,幅员辽阔的国家,还有很多这样的案子。”
每一个悬案的背后,都是好几颗破碎的心。或许有些人永远也不会等到答案,便已经了却了残生。
“但是。”温雅站了起来,浑身充满了力量:“三十年前,白银案的凶手开始杀人,其后的整整十四年时间里,一共有十一名女性先后被害。再其后的十五年时间里,他销声匿迹似乎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但是一年前,他还是落网了。”
“从犯罪到落网,整整三十年的时间。”温雅的声音轻轻的,却很有力量:“而你父亲的案子只过去了二十年。总有一群人在暗中努力着,为了能够让死者沉冤得雪,为了能够让家属得到安慰,即便是过去了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五十年,都有人在背后努力着。”
我知道温雅在安慰我,看着她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咧着笑的脸蛋,跟她在一起,似乎什么烦恼都抛在九霄云外了,她像是一个专门给人带来欢乐的精灵。
“哇。”温雅说道:“你这个房子里就和个闷炉一样。”
她走到了冰箱前面,打开了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买什么冰箱啊。”温雅说道:“白浪费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