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燕囚微微一怔,同时大脑飞快运转,思考分析着事情的利弊。
是先弄死孙光明,还是先解决自己的‘宿命之敌’?
同样使用神核的他,自然知道楚歌是驾驭神核精神力的时间太长,遭到了反噬。
片刻后,他心中就有了答案,合身将指着他的血色箭头撞碎之后,悄无声息地向楚歌处摸去。
正往这个方向扑来的王玄章微微一愣,也觉了不对,立时折返,往楚歌处扑去。虽然楚歌的真亦假还没有完全失效,他没认出楚歌来,但仅凭楚歌救了他一命,他就得舍命将其护住。
燕囚踏空而行,目光微微闪烁。
他嘴角泛起一抹讥嘲,没有直直地扑向楚歌,反而身形一转,选择了在中途截杀王玄章。这才是他刚刚的选择,既不是杀孙光明,也不是杀楚歌,而是杀王玄章!
王玄章活着,他杀孙光明,杀楚歌都会遇到强烈的阻碍,王玄章若死,那孙光明和楚歌就相当于砧板上的鱼肉了。
他屈指一弹,将一颗暗绿色的虫卵弹到王玄章的断臂处,那里的护体罡气最弱,是一处能突破的破绽。虫卵触及伤口,虽然在瞬间就被先天罡气绞碎,但一团墨绿色的液体却突破了罡气的防御,渗透进血液当中。
这枚虫卵,乃是他从血色殿堂系统中兑换的,一旦入体,就连王境修士都有可能毒毙。这是他身上最强的毒物,此时抛出,为的就是扭转战局。
王玄章立时就察觉了不对,紧接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果决之色,以掌做刀,将断臂的残余部分斩下,这样可以防止毒素入侵。但他还是小觑了毒素的威力,在接触到血液的瞬间,毒素就已侵入全身。
此时,他脸上泛着绿光,毒素已经侵入到心脉。
见状,燕囚脸上闪过一抹轻松之色,嘴角也泛起一丝笑意,不过紧接着他的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王玄章并没有向他设想的那样,中毒之后倒地不起,反而更加亢奋,双眼猩红地望着四周,不断挥拳打出烈烈罡气,竟准备施展大范围攻击。
……
汶水城头,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几道人影静静潜伏其中,一动不动。这些人,绝大多数就好像僵尸一样,面容枯槁,神情呆滞。唯有一个长相邪魅的青年,正面带激动之色地打量着战场上的一切。
另外,他手中还恭敬地捧着一个神龛。
邪魅青年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色,低头对神龛说道:“虽然出了些变数,但计划已经完美成功了。孙光明重伤未死,上面不会派来新的总督,而且他也没了精力在打压东山省的诸多势力,我水晶宫正好趁此机会做大。
另外,这件事的黑锅完全落到燕囚的身上,我等不用担一点干系。最后,我们还借此机会判断出燕囚的真正实力,可谓一举三得!
教主大人,您真是英明……”
今日的一切,就是他们在暗中布局。其实,这个局早在杀死古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此局暗算的主要有两个人,其一是孙光明,其二是燕囚。
至于王玄章跟楚歌,只不过是凑巧碰到了而已。
他们的目的其实就是想控制水晶宫并且让水晶宫做大,水晶宫之主古烈,还有和他关系莫逆的燕囚,是两颗碍事的钉子,自然得想办法拔掉。
而孙光明则是东山总督,他最近一段时间励精图治,在他的威慑下,东山省所有的暗势力全都冒不起头来。只不过,孙光明是在贯彻官方的意志,如果将他斩杀,官方还会派来新的总督,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让孙光明重伤。
神龛中传出一道微弱的精神波动:“不可得意忘形,这次计划,出了两个最大的变数,其一就是楚歌,此人绝不能死。其二,就是那个王玄章,此人来历神秘,并且背后牵扯着一连串的强者,他不能有事。”
顿了顿,神龛中的精神力又吩咐道:“此战过后,你立即重开水晶宫,暗中招兵买马,吸纳教众。切记,不能让黑骷网的高层现此事,在我们的实力没能真正壮大起来之前,还要借他们的名头行事!”
吩咐完,精神力从神龛中脱出,往战场上飞去。
飞行中,精神力默默思量着:“上次我准备夺舍楚歌的身体,出手伤我的便是这件黑色匕,现在黑色匕被血色镰刀缠住,或许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只是,不能孤注一掷,须得先试探一番……”
……
“不能睡,这是战场,睡了就凉了!”
长时间驾驭蛟龙神核中的精神力,让楚歌不堪重负,但他仍旧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坚持着。除此之外,他还不断施展轮回殿顶级功法阴阳玄功,将生命力转化成精神力,苦苦支撑。
灵域空间中,吏老赞道:“好小子,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普通人几天几夜不睡觉,就会神思枯竭,楚歌现在遭到的反噬,大概比这还要严重几十倍。
就在他不断鼓励着楚歌坚持下去的时候,系统界面突然一阵闪烁,其频率甚至比第一次碰到燕囚的时候还要高。
吏老见状,神色猛地一变,怒喝道:“竟然有人想在这时候行夺舍之事!!”
只是,任凭他吹胡子瞪眼,也无计可施。他只不过是一段凭借系统才能留存下来的记忆而已,连残魂都算不上,面对这种情况,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实,系统对此也毫无办法。
它之前能显现出种种威能,都是在借用黑色匕的神威,现在黑色匕被血色镰刀缠住,它一点办法也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呼唤着黑色匕归来。
“哈哈哈,竟然真的成了……”
一道宏大的声音从灵域空间外传来,吏老脸色阴沉地一挥手,灵域空间立时变得透明起来。
上空,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亮起一道光柱,光柱里面包裹着一个红老者,红老者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脸上带着一抹不敢置信地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