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娘哦一声,“你知道她是哪个府上的就最好了。”
陈易见他娘没听出来他话语里的意思,又强调一遍,“衡州首富宋府,娘听过吗?”
陈大娘点头,“听过,娘织的布还卖过宋氏商号呢。”
陈易道,“所以,娘还要上宋府提亲吗?”
陈大娘又点头,压根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妥,落声道,“当然。”
陈易纠结死了,他说,“娘,人家是衡州首富。”
陈大娘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才似乎明白过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挑挑眉,一脸正色道,“儿子,她家是衡州首富怎么了?衡州首富就不是人了吗?你今日救她是恩,抱她就是侵犯,做了好事要赞扬,做了错事就要认错,娘上门提亲,只是为了给那姑娘一份尊重,她宋府若不应,娘心里也坦然,至少,你做了你该做的,心就无愧疚,不说她是出自衡州首富之家了,就是来自皇室之家,娘也会登门提亲的。”
陈易听他娘这般说,不再言了。他心道,他娘想上门提亲就去吧,反正总要被人撵出来的,撵出来她就死了心了。
陈易抿紧唇,把陈大娘劝了回去,他在药铺前等宋明慧。
宋明慧在药桶了泡了大概有两个时辰的药浴才慢慢转身,头也不疼了,身上也轻松了许多,她一睁开眼,就听到对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醒了就穿好衣服走吧。”
宋明慧往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妪低垂着头,在捣药草,她看看周围,又打量了一眼房间布局,闻着这一屋子的药香味,问,“我在哪儿?”
花姨道,“陈家村。”
宋明慧蹙蹙眉,想到之前所遇之事,大概猜到救她的人出自于陈家村,便起身擦干身子,将搁在屏风一侧的衣服拿起来重新穿上,穿好,她走到花姨面前,冲她道,“你这药汤是专治我头疼的吗?”
花姨抬脸望她一眼,“你的疼痛病是顽疾了,光靠泡这药汤是不够的,今日你身体状况不好,不易施针,这样吧,你若想根治,有时间了来我的药铺,我给你施针。”
宋明慧立刻弯腰答谢。
花姨垂下头,继续捣药,不再搭理她。
宋明慧悄声离开,出了门,她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想,这药浴比她历年来吃的药都要管用,她笑着伸开两臂,本想掸掸肩的,却看到不远处的树下立着一人,那人面色黝黑,眼珠更黑,黑的像珍珠,轮廓端正,一脸正气,她一愣,飞快地收起手臂,走上前,冲他道,“今日多谢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