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轻描淡写,气火冲天,绿佩、环珠、宋昭昭三个在场的人都听得目骇。
宋昭昭问,“你砸了冰丝禅琴?”
宋繁花朗声毫无愧色道,“砸了。”
宋昭昭看着她,无语了半天才慢吞吞道,“这冰丝禅琴是大哥特为柳纤纤求来的,女子弹琴,惯常手腹磨茧,失却美态,而这冰丝弦,摘取望天峰峰壁的千寒石蝉产出的冰丝所炼,能减缓手腹擦茧,份为珍贵,可以说,天下间极属难得,当时,我记得是柳纤纤的及笄宴,大哥拿出这琴要送于她,结果,你一看到,偏说自己喜欢,非要夺来,死活不让大哥送给柳纤纤,大哥当时纵容了你,把琴给了你,转送了别的东西给柳纤纤,可自从你得到这琴后,我们却从没见你弹过,如今倒好,你就是一个心血来潮,一个弹不好,就把这么宝贵的琴给砸了,你……你真是……要是大哥知晓了,必定要责罚你的。”
宋繁花撇撇嘴,丝毫不在意地说,“大哥才不会责罚我呢。”
宋昭昭哼道,“我才不信。”
宋繁花笑笑,“我昨天给大哥送去了一副柳纤纤的画像,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责罚我?要说这琴珍贵,那也只限于当时,如今,这琴怕也早不在哥哥关注的范围里了。”
宋昭昭听到这里,忽的就想起自己来找宋繁花的目地,是了,为了那幅画。早上的时候,她去东院给大哥送早茶,敲门进书房后,一抬眼就看到原本挂着丹青墨画的地方换上了柳纤纤的人像,她惊愕之余问宋世贤这画是哪里来的,宋世贤说是环珠送来的,她听后当即就放下了茶盘,跑来南院了。
宋昭昭攥着帕子,问宋繁花,“你为什么会给大哥送一副柳纤纤的画?”
宋繁花说,“大概猜着哥哥今天会打我,所以提前送了。”
宋昭昭内心其实很生气,她很想冲宋繁花发脾气,冲她怒,骂她多管闲事,以前不是死活不让宋世贤的周围出现一点点跟柳纤纤有关的东西,如今倒好,她竟亲自送了宋世贤一副柳纤纤的画!
宋昭昭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问她,“你不讨厌柳纤纤了?”
宋繁花哼道,“自是厌的!”
宋昭昭便不理解了,“那你做什么给大哥送她的画像?”
宋繁花道,“我觉着让大哥天天对着那画看,看的久了,时间长了,他可能就觉得柳纤纤也没什么与众不同了,不就是一张美人皮,天天看,总会厌的吧?”
宋昭昭一听,愣了愣,“你怎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若是大哥天天看,越看越喜欢呢?那你岂不是白白地为柳纤纤锦上添花了?”
宋繁花抿了抿唇,眉间拢了一抹愁色,“会吗?”她道,“我以前觉得姜小莫长的很漂亮,特别喜欢他,每次去天琴阁都要在他房里呆半天,其实我对琴棋书画都不懂的,只是纯粹喜欢看他,但昨日去,我竟觉得他也就那样,当时我就想着,兴许是我天天看他,把他从天上看到了地下,从一眼惊奇变成了普普通通,所以,我就让他做了一副柳纤纤的画送给哥哥,想着哥哥也会跟我一样的。”说到这,她又忧心满面,“可五堂姐说的也对,要是大哥跟我恰巧相反,越看越喜欢呢?”说到最后,她越发的怀疑这个可能性很大,一张漂亮的小脸皱成了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