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雁依讶然,道:“我以为,习武要从小练起。”
“依依说得没错,想要学有所成,必须要有童子功。”十七娘解释道,“不过,若是只用来防身,以你目前的底子,就够了。”
“原哥儿身边不太平,我看你也不是甘心守在深宅大院里等他的人。”应勤池道,“上回你们来古柏庄我就在想这事儿,今日便问问你的意思。”
他看得出来卢雁依对秦牧原的重要性。教会卢雁依自保,也就是给秦牧原添了一份力量。
年纪大了,他只希望看见两个人都好好的,不要有什么遗憾的事生。
卢雁依认真思索片刻,问:“若是学了,我可以自己通过古柏庄前面的铁链锁桥吗?”她被秦牧原揽着,从那座桥上飞身而过的情形,令人难忘。
十七娘笑到打跌,道:“这丫头,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跑,心思倒是不小。你好好学,假以时日一定可以的!”
“好丫头,有志向!”
应勤池夸了她一句,道:“不过,既然你已经有老师了,就不必再拜师。我和十七娘便指点你一些法子,其余你还需要你勤练。成不成,得看你自个儿。”
卢雁依应了。
十七娘又问了她有没有按方子调理身子,卢雁依却是有愧。出京前几日她要替秦牧原收拾行囊,还要瞒着他悄悄准备自己的行装,没能按时服。
被十七娘好一顿埋怨,又重新把了脉,道:“方子我略调了调,到下个县城就去抓来。正好要在船上待十余日,先把你身子调理好,再开始学一些基础。”
有了经验丰富的两位老前辈同行,一路上无风无波,安安稳稳地抵达了汴州前一站的浚仪县码头。
黄河决堤,再往前河道泛滥、激流汹涌,却是不能再往前行了。
下了船,应勤池点了几个人,对卢雁依道:“从今儿起,他们就在暗中保护你。我和十七娘在汴州还有些事要做,若是有需要,差他们来找我便是。”
卢雁依应了。
她原也没想着,应勤池出庄一趟,仅仅是为了给她做护卫。
十七娘拉着她的手好一阵叮嘱,道:“那个方子你可以再吃上几日。教给你的一些基础功法,有时间就琢磨琢磨,来不及便等到回京之后再行练习也不迟。在外面,毕竟多有不便。”
卢雁依朝着两人施礼道谢:“是依依太过任性,才劳烦两位前辈操心。”
应勤池豪迈地一挥手,道:“不是什么事儿!我们先走了。”
一行人在码头上分开后,仍是由龙葵赶车,按之前三人的伪装来,往县里最大的一间客栈而去。所不同的是,这次有高手暗中保护。
汴州因为黄河决堤生灵涂炭,浚仪县也受到很大影响。
一路前行,看见逃难的灾民络绎不绝。
好多灾民拖家带口、面黄肌瘦地坐在路边。一场洪水毁掉的不止是他们即将秋收的粮食、赖以生存的家园,还有他们未来的人生。孩子躺在母亲的怀里奄奄一息,连哭闹都无力。
卢雁依不忍再看,放下马车帘子。
“姑娘,我们马车里还有些糕点,是不是可以……”梅染忍不住道。
卢雁依闭了闭眼,道:“他们需要的,不是一时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