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陈景锋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抱着许小舟在床上一边聊人生一边享受人生,一直到后半夜,两人洗了个澡后毫无睡意,男人搂着许小舟捏咕半天,突然低声问道:“是不是睡不着?”
许小舟嗓音有些喑哑,嗯了一声,懒洋洋地抬起头看着男人,“想喝酒?”
“不。”陈景锋揉揉他刚刚吹半干的头,用蚊子声在他耳边哼哼。
“要不咱俩去偷着看看小崽子吧。”
许小舟没忍住笑出了声,笑过后又板起脸,“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变态啊?我本来没怀疑过,但今天看来你这人真的不正常,你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猫?”
陈景锋一脸无辜,“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有两种形态啊。”
许小舟哼了一声,男人揉揉他的肩胛骨又说道:“另外三小只也很萌,但就只是正常的萌猫,金枪鱼不一样……啧,我看到他第一眼就把他跟你对上号了,简直是初恋。”
黑线在许小舟脑门上越积越深,他无语道:“醒醒,你可醒醒吧。”
温良的前辈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压低声神神秘秘问道:“难道……你就不想趁着夜黑风高去偷偷看一看?”
许小舟沉默了。
“软乎乎一小坨,趴在地板上睡觉,小身体一起一伏的,浑身都散着奶味呢。”
“……”
男人兴奋地在床上晃悠着轻轻拍手,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说道:“戳一戳它,它眯缝着眼睛瞅你一眼,然后翻个身让你摸白肚皮。你把手放上去,软乎乎热烘烘,它会娇滴滴地咪一声,这种时候你就可以把头埋下去,深深地、深深地吸上那么一口,仿佛……”
“够了。”许小舟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冷静了两秒钟,低声道:“走,出。”
男人顿时便乐开了花。
半夜三更,公寓的两个主人偷偷溜下床,灯也不开,鞋也不穿,就那么弓着腰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往客厅摸。根据许小舟跟猫猫们说晚安前的印象,珍珠想带娃睡,丧丧不肯,于是两只大猫去次卧关起门来睡了,四只小的在客厅的地毯上休息。
陈景锋刚掏出手机就被许小舟用手按了下去,许小舟压低声音,说道:“别搞亮光出来,吵到小猫们睡觉。”
男人小小声问,“那你要怎么找猫?”
“摸体型。”许小舟顿了顿,“最苗条的是。”
他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愣了两秒钟,感觉很不真实。
两人鬼鬼祟祟地摸黑到了客厅,客厅里有呼噜声,还不小,听起来真像是进了猪圈。许小舟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这么小就打呼噜,一边往那黑乎乎的一坨肉伸手探下去。
毛乎乎,皮肉夯实乎想象。
他愣了下,把手缩了回来。
那头猪哼唧了一声,跟男人描述的“娇滴滴”的小动静不大一样,很像是猪打嗝,吭哧吭哧的。
情况好像有那么一丢丢不对。
男人在身后小声嘀咕道:“怎么不动了?我来。”
他说着,自然而然地从许小舟身边挤过去,弯腰双手从地上往起捞了一把。
一把没捞起来,男人差点摔一跟头,脚下失去平衡往左错开一步,只听地上丧心病狂的“嗷——”一声,一大坨黑乎乎的东西凌空而来,咚地一声撞进他怀里,直接给他撞到地上去,屁股摔进地毯,不疼,但却受惊不浅。
“丧丧?怎么是你?!”许小舟震惊,用脚踩亮了旁边的地灯。
本来应该是乖乖巧巧排排躺的四只小猫,事实却是丧丧独自带着金枪鱼一起睡。
丧丧还处于被踩尾巴的惊悚中,后背弓着,惊魂未定地喵了一声。
——珍珠非要带崽睡,喵就叼着金枪鱼出来了,它是要做猫神的公猫,不能娇生惯养。
它回答完许小舟的问题,又狐疑地眯了眯眼,把目光转向陈景锋,眼神逐渐变得审视。
“喵?嗷?”
男人茫然地转向许小舟,“它说什么呢?”
许小舟说,“问你大半夜的有什么猥琐的想法,是不是对它的儿子图谋不轨。”
丧丧补充道:“喵——”
许小舟说,“它说你那点龌龊的小心思它很清楚,金枪鱼是它的崽,你想都不要想。”
旁边的小萌团拱了拱,像是想要说什么,丧丧一个回头,小崽子被吓退了。
陈景锋撇嘴,“哟呵,严父啊你,你儿子是不是不知道你趁着你妈不在家的时候为了点吃的就跟我撒娇耍赖翻肚皮的样子?”
丧丧怒了,“吼!”
“呵,我这还有录像呢,金枪鱼,来看。”
被丧丧用屁股挡在身后的小奶猫来了兴致,颠颠颠就要往外跑。丧丧身子一拱把崽子拱了回去,扭回头来冲陈景锋喵嗷喵嗷就是一阵疯狂输出,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猫眼闪着不理智的凶光。
——就你有猛料啊!你敢不敢告诉他你疯狂缓存粉丝给他剪辑的那些小黄歌mv啊?
男人一噎,转向许小舟求救,“它又说什么呢?”
许小舟沉默,看着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意味深长。
陈景锋再听不懂猫语也猜到了点意思,顿时来了脾气,也顾不上次卧还有沉睡的一母三子,暴喝道:“珍珠怀孕的时候许小舟枕头上的猫屎!根本不是珍珠没忍住,就是你吃多了罐头拉肚子没来得及跑进厕所!你别以为我听不懂猫语就不知道你推锅给你媳妇了,我就是没好意思拆穿你!”
“吼!!!!”
小猫彻底怒了,迅猛一窜砸在男人胸口,两败俱伤。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