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舟心一沉,“怎么了?”
“你们把这猫怎么了?”
“我们?”陈景锋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男子指着丧丧的脚,“埃及灵猫猫爪系猫魂,虽然肉垫柔软娇贵,但寻常小伤很快便可愈合。能够留下裂口的不是脚伤,是魂伤。”
“魂伤?”许小舟惊叫出声,转瞬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怀里的小猫似乎醒了一下,蔫巴巴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
像是上次在剧组里,他站在高台上大喊一声,小猫也是这样看了他一眼才安心睡,只是上次丧丧是一个灵活扭身起来的,明显比这次活跃不少。
“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小舟紧皱眉头,黑眸尽显焦急。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男子,迫切要一个答案。
“这话就长了。”那个男子顿了顿,瞟着呼呼睡的丧丧说道:“埃及是猫族的起源,曾诞生过很多传说中的灵猫神猫,但大多止于传说,只有我们这些活灵物研究者信其有,大众多半将其视为传说,听一个乐子。而我们即便信其有,因其过于强大而有悖天道,天道不容,早早便已消亡,故而我们也无法证实其存在。”
“但是,灵猫不同。”
“自中世纪,欧洲的一群傻子传言黑猫是女巫的宠物,因此欧洲大6恐猫,尤其是带有黑色的小猫,一律被屠戮。猫族根基受损,埋葬在埃及大6下的最后一缕猫神魂泽觉醒,散落世间福庇了几个后代,成为了今天罕见的灵猫,也就是你手里这只。”
男子说着顿了顿,“所以很多事情便都有了解释。灵猫之灵,是源自猫神的魂泽,因此只灵在魂,与肉身无关。正因如此,你这只看起来像个血统不怎么纯正的美短,其实也就真的只是只血统不纯的美短。灵猫除了比同辈强壮一点、胖一点之外,通常看不出来什么区别,只有猫爪,娇贵而又强大的猫爪是其猫魂唯一的联系。”
许小舟听得震撼,整个人愣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陈景锋问道:“所以,灵猫为何强大?”
“其实也不是强大吧。”男子支着下巴想了想,不确定道:“有太多传说,但都只是活灵物研究者们的自我高潮,神的事情凡人没法全知,更何况我也不知道神的一缕魂泽到底有多强大。哦,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灵猫本身是祥瑞,天大的祥瑞。你想啊,世间猫咪千千万,一缕神的魂泽随机砸中了几只,那是什么概率?”
许小舟无心纠结这个概率问题,他轻轻捧着丧丧的爪子,焦急问道:“所以魂伤是什么?”
“相传天道谴猫神时除了降雷之外还用了一种相克的植物,这种植物可以杀死神猫的魂息,叫合雾。”
“合雾?”
“就是今天的卷莲。卷莲的根是灵猫族的必杀器,人类觉得无色无味,但猫嗅到体内会出现认知削弱,属于杀猫于无形。也就是说,你这个高贵的小家伙如果长时间接触卷莲根,不知不觉地就会变成一只普通猫,完全忘记自己的与众不同。爪伤即魂伤,爪子血肉模糊之时,就是猫神的魂泽即将魂飞魄散之际。卷莲的根如果被食用也会对猫魂造成一定损伤,而且猫本身也消化不了那东西,多半会出问题。”
男子一边说着,表情突然严肃下来,凝视着许小舟,缓缓道:“很多研究活灵物但是心思不纯的人说,谁得到了灵猫,谁就得到了神赐的祥瑞。但灵猫高冷,不屑与人为伍,所以会有人用卷莲根使其放下警惕,每天浑浑噩噩地跟在自己身边,妄想终有一日彻底让其臣服。你不要告诉我,你这样试了。”
许小舟立刻摇头,“当然不会。”他说着下意识低头看了眼丧丧,“我不会伤害它。”
他下意识想起初见时,丧丧爪子血肉模糊,那时候他还以为是有人虐猫或者踩进了碎玻璃堆里,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如果爪伤即魂伤,那个时候,小家伙恐怕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许小舟把猫抱得更紧了,“灵猫受了魂伤怎么办?”
“续魂。”
“如何续?”
那个男子笑了,他带着一抹好玩的神色打量着对面那对清澈而流露出焦急的瞳仁,轻声道:“传说是,杀人。”
“什么?”陈景锋难以置信地口吻。
男子幽幽开口,“你要想,猫神的庇佑可不是单单为了造福几个小可怜,神的魂泽之所以重现世间,本就是不满于人们对后辈的屠戮。它存在的本意就是报复,只是现在世间太平了,人人都爱猫,所以这个使命不复存在了。不过虽然使命不在,本领还是在的。”
男子喃喃道:“杀人后,用人身养猫魂,神的心意可是很难揣度啊,啧啧。”
回去的路上,陈景锋整个人都有些木,过了好久,他低声对许小舟道:“我们必须要想办法,不能再让丧丧跟你互穿下去了,这是在熬你的命!”
然而许小舟的声音却十分平静,黑眸波澜无惊地瞟了一眼男人,“丧丧不会伤害我的。”
“为什么?”
“那个人说,杀人后,以人身养猫魂。是杀人后。”许小舟轻声道:“我和丧丧互穿到现在,我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和意志受到任何消损,而且按照他的说法,如果丧丧真的要用我的命来养魂,就不会和我昼夜交替了。”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小家伙,并不忍心伤害我。”许小舟说着轻轻把小猫托起来,放在眼前。丧丧仿佛察觉到一般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许小舟下意识把头靠近,用嘴唇轻轻地蹭了蹭小猫头上的毛。
“我很庆幸那天救了他。那人说爪子血肉模糊之时就是神魂魂飞魄散之际,好险。”
陈景锋默然无语,他看着许小舟轻轻用脸颊蹭着小猫。一个恍惚,竟觉得这一人一猫惊人地相像。
“我知道是谁伤害丧丧了。”许小舟亲昵过后把猫重新小心翼翼抱回怀里,用平静的口吻说道:“丧丧两次拉肚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上一次是在《崽崽的友谊》节目组,这次是在《百妖出行》剧组,除了你我,还有谁?”
“何沈然。”
许小舟轻哼了一声,眼眸中隐隐闪过一丝冰冷,“那晚从门下吹进来的风不是偶然,站在门外的人也是他。我没有反应,是因为走了运刚好夜间身体里是我的灵魂,而第二天白天丧丧刚穿越过去就被你抱去了剧组,一直都没有在房间里长时间呆着。昨天怕也是何沈然趁我们不注意,把卷莲根下给了丧丧。”
“前辈。”许小舟突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