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宣不知道主上身边的人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放在过去,这会让他高兴。可放在今日,却让他有些不安。他低下头准备快步离开,却被叫住:“你等等。”
沈付走到顾延之身侧,非常耿直地汇报:“主上,属下刚刚去厨房时,探听到了一件事。关于夫人和这位素宣公子的。”
素宣小脸一下子煞白。
顾延之挑眉,示意沈付继续。
沈付大声将刚刚听来的内容一五一十向顾延之汇报。
包括素宣开始是怎么在厨房里给夫人难堪的;后来又是怎么阻拦夫人给主上和小少爷煲汤的;得知自己熬的鸡汤无人问津后,是借了什么样的由头来给主上送桃酥的……一件件事不遗巨细地汇报清楚。
宛如公开处刑。
想给小少爷做娘亲的人,素宣不是廖云峰上的第一个。
沈付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前车之鉴那么多,却还有人飞蛾扑火般扑上来。
只能说明眼瞎,还蠢。
看不出主上和夫人情比金坚无法拆散也就算了,还看不出主上的为人。主上绝不会做对不起夫人和小薄少爷的事,这种心术不正,会给小薄少爷带来不好影响的人,就算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实质性举措,主上也绝对不会冒险再让他们留在廖云峰上。
果不其然,主上开口就是:“沈付,你跟陈伯说一声,把他送下山。”
素宣不甘心,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翻身余地了,只图和夫人鱼死网破:“素宣只是担心夫人煲出来的鸡汤不对主上的胃口,才想拦着夫人。可夫人呢?夫人偷偷往素宣的鸡汤里加了很多糖。”
顾延之相信谢亦舒为人,淡声道:“他没必要这么做。”
为什么到了夫人那儿就是相信对方“没必要这么做”?素宣嫉妒极了。他头脑已经有些不清醒了,把“夫人往他的汤里加糖”这一臆想当成了现实。
他甚至想让小薄少爷来替他作证,想让主上问问小薄少爷,夫人在来主院的路上有没有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做些事。
是沈付打破了他的幻想,沈付道:“夫人没往你的鸡汤里加糖。”
“你的鸡汤是基本没动过的那锅吧?我去厨房拿薄荷叶的时候,他们正在喝你的那锅汤。”
“为什么你会觉得夫人往你鸡汤里加糖?”
夫人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素宣像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主上,属下带他去找陈伯。”
“把桃酥也带走。再跟陈伯说,以后厨房不用再准备主院的汤了,夫人最近对煲汤很感兴趣,夫人要什么食材,就派人把食材送来。”
书房门被轻轻关上。
桃酥刚被带下去,气味没消,书房的空气有些甜腻,熏得人犯困。
顾延之起身打开窗户,走回案前坐下,想了想,从抽屉拿出了谢亦舒给他的两个白瓷瓶。
瓶底如啵崽所言,写着两个字,一个写了“薄”,一个写了“舒”。
顾延之想到啵崽说的“惊喜”,眼里带上了不易察觉地笑意,打开了底部写着“舒”的白瓷瓶,倾斜瓶身,倒出了……倒出了一手心的丹药渣。
这就是小胖崽说的“惊喜”?顾延之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碎成渣也不会影响清神丹的效果,顾延之服下手心里的清神丹渣。丹渣在入口的那一瞬间便像油星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在嘴里蹦蹦跳跳,奇特的口感让顾延之整个儿愣住了。
隔了几秒,等嘴里的丹渣不再跳动,顾延之才回过神,咽下了清神丹渣。
他现在已经不困了,但视线还是忍不住落在了手里的白瓷瓶上。
顾延之摩挲着瓶身,没忍住,又往手心里倒了一小把清神丹渣。
作者有话要说: 顾延之:你看这边有瓶小舒送我的清神丹。
顾延之:你看它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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