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轻抿了下嘴唇,似乎懒得再作解释,直接在他旁边抽过一支红酒,徒手掌劈下去,瓶子立刻缺了三分一,在众人瞠目结舌中她将利刃抵上秦铭的喉咙,“你还想再听一次吗?”
事情只生在电石火光间,所有人都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她就已轻松掌控了局面。
秦铭平常骄傲任性,但都是在依仗有人罩着的前提下,可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不由分说就把他的小命攥在了手里,第一次离死亡这么接近,他的小脚肚不由自主打起哆嗦。
许冰看着眼前一幕,心中感动又焦虑,才要开口却被良辰冷冷一瞥,“闲人滚开。”
她这是怕给自己以后招来麻烦,所以故意在众人跟前撇清关系,许冰领会后飞快的躲到远处。事实上也根本没有人在意她的去留,他们的目光都凝聚在良辰身上。
“这位小姐,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有人反应过来后小心翼翼劝她,却僵在原地不敢近前。
秦铭也连忙道:“你鞋子什么牌子,明天,不,我这就打电话让人送过来一双新的,要不我直接赔你现金也行,你开个价……”
良辰冷嗤,“我自己做的,你赔不起。”
她原先本来只是单纯想给许冰解围,可是在她看到坐在旁边的季浩然时,心头就冒出一股无名邪火。
这个杀戮成性的恶魔,结交的朋友也定非善类!凭什么勤恳的人们不得善终,血汗成果而却由这些衣冠败类的蛀虫窃取享受?天不作为,就应当由人来报!
想到这里,良辰眸光转寒,心中已然起了杀意。她本不是柔弱温良女子,生在乱世官宦之家,又被宠溺着长大,为人强势霸道,后来嫁给楚轩性格才稍转温和柔顺,但嫉恶如仇这点千百年都不曾改变过。
在等待小桃的这些年,被她手刃过的土匪强盗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杀人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恐惧的事。所以眼下现在这些人的死活,全都系在她一念之间。
就在当她准备动手的时候,却想起了温少轩不久前的那番话,“忘了过去,把它当成一场噩梦……我们从现在重新开始生活,你有我,有妈妈,将来还会有可爱的小桃……”
想到小桃,她的表情才开始慢慢缓和下来。差点就要忘了,她还要在未来两个月争取当妈妈呢,将来要给女儿一个正常温暖的家,她不能让自己陷入困境之中。
良辰慢慢将玻璃瓶移开,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秦铭道:“不好意思,开个玩笑而已,请不要介意。”
虽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态度转变,秦铭却很庆幸终于脱险,松了口气连声道:“不介意不介意……”
良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钞票放到桌子上,“这个算是赔你们的酒钱。”
其实被她砸掉的那瓶酒要贵得多,但是没人在这个时候讨价还价,生怕她再次做出方才的骇人之举来。
“那再见了。”她很客气的用目光扫了一圈,跟众人告别。
见没人理会,秦铭只好硬着头皮回应她,“再见。”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良辰施施然结帐离去。
待她走之后,酒吧又炸开了锅。秦铭骂一声晦气扔了几句狠话,愤怒的带着两个吓成木偶的女伴走了。
“身手真漂亮,”季浩然对身边的西装男勾勾手指,“回去后帮我查一下这个女人的详细资料,她叫安良辰,现住在温少轩家里。”
那人错愕道:“原来您早就认识她啊,刚才为什么不出来帮一下秦少?”
“帮他?”季浩然自嘲道:“你没留意她刚才看我的眼神么?简直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只怕多说一句话,秦铭小命就难保了。”
那人失笑,“您说的也太严重了,我觉得这女孩可能就是想吓吓他。”
季浩然将断掉的玻璃瓶拿起来送到那人咽喉处示范道:“这里,只要划上一下,五分钟就会窒息而死。”生在黑道之家,他实在太熟悉这种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
被调查的女人完全没有任何防备,正跟许冰安静的端坐在路边破面馆里。
细长均匀的面条,加上清澈见底的大骨汤,撒下几片葱叶和香菜,再加一抹红辣椒油,搅搅拌拌后将它们吃个净光,两人额头鼻尖都渗出一层细汗。
“良辰,今天的事多亏你啦,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应该做的。”
“呜呜……你这么漂亮又能打,干脆娶我得啦!”
“我不喜欢女人。”良辰一脸认真道。
“别搞性别歧视嘛,现在提倡男女平等大家都一样啊,”许冰趁她呆的时候在飞快在她脸上亲了下。
良辰恍惚半天才回过神来,缓缓吐出三个字,“登、徒、子。”
因为这三个字她被许冰笑了很久,虽然她完全找不到笑点。
送完许冰回家,已经深夜十一点了。温少轩还没睡,正坐在沙上看电视,自她进门就耸起鼻子,问“这么重的酒味,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