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该有那么些感激萧展。
二公子径自笑得古怪。实在是,对徐阿蛮而言,越是温柔的慕锦,她越觉诡异。她静默不语。
慕锦寻了一些平常话题,柔声开口:“你家里几口人?”
问得诡异,声调更是没有二公子的跋扈。她看他一眼,答:“我爹,我娘,还有我弟弟妹妹。我是长女。”
“我们往西北走,会途经你的家乡。”
“真的呀?”徐阿蛮眼睛亮了,也泛起止不住的笑意。
听见她带笑的声音,他笑得更加温柔。“但是,我们走到那里的时候,皇上的登基大典已经结束了。萧展心高气傲,让他耿耿于怀的人,我算一个。至于李琢石是不是另一个,我要赌一把。因此,我们此行不能冒险到你家中拜访了。”
“哦。”徐阿蛮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了。
“但是。”慕锦又说:“我们可以远远地看一看。另外,我会安排你家人的生活。我的金山银山还在。”
自从慕锦的通缉令贴上城墙,慕府就宣布和慕锦断了关系。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就连萧展都不信。
徐阿蛮抬头,“二公子,要是皇上不放过我们?我们是不是这辈子就要一直逃了?”
慕锦反问:“怕不怕?”
“二公子不怕,我就不怕。毕竟皇上要抓的是你。”通缉令上只有二公子一人,她应该不算钦犯吧……
“没良心的。”说是这么说,慕锦却笑了。指尖跳上她的脸颊。这小脸蛋儿可比西埠关的豆腐更嫩滑。“萧展坐上了龙椅,就不会轻易杀我。我死得痛快,他反而不痛快。”
“为什么这么说?”
“杀一个人太容易了,何况他是一国之君,要谁死就一句话的事。这过程没有足够的心理享受,满足不了他。击溃一个人的意志,才是漫长又有趣。我们是兄弟,同样流有先皇的血液。换作是我,我也更喜欢折辱他的尊严。”
徐阿蛮:“……”先皇骨子里好像也不大寻常。
“他是太子时,杀我是防我夺位。他既已称帝,更想见到的是我有朝一日向他投降。”
“二公子,你们的兄弟情很别致呢。”听得她面无表情。
“我讨厌他,但也说不上恨。他放过了慕府,说明只将我视为对手。国君多的是整治商人的办法。终究,慕府只是保了命。我爹深知其道理。”慕锦又说:“如果萧展没有如我所想,那么在乎李琢石的话,他会是一个和先皇一样出色的好君主。不过,我就是要赌。”
“赌什么?”
赌他爱而不知,求而不得,拥万里河山,享一世孤单。不过,慕锦没有回答。“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个好日子说起他?”
也是,“那就不说了。”
“现在还生不生气?”
“二公子的那一口血,把我的怒气也给吐出来了。”有什么怨气,等他痊愈了再发了。
“不气了?”
“就是小事,没什么可气的。”明知二公子这般性情,她还是跳了坑,她气得更多是她自己了。
慕锦咳了咳:“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徐阿蛮敷衍地回答:“气二公子呀,气你说我是不称职的丫鬟。”
他又气又笑:“顺序错了,我说你是不称职的丫鬟,是在你生气之后。现在是问你一个生气的原因。我吐了几口血,把你的气给喷出来了,以后你再生气,我没有血可吐,怎么哄你?你是不是生气到明年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二公子平时欺负我多了,我的委屈堆积成山,今天就爆发了。”二公子纠结这个气不气的问题做什么,她都不计较了。
“牙尖嘴利,避重就轻。”慕锦抱着她,才训了这么两句,幽香扑鼻。“我们很久没做了。现在什么时辰?”
“时辰不知道,大太阳还在就是了。”李姑娘所言极是,二公子浪荡轻浮,并非良配。还不如多和寸奔说说话,看自己的一颗心,能不能撤离二公子这棵歪脖子树。徐阿蛮好言相劝:“二公子,等你身子痊愈有力了,这里就是青楼,多的是美姑娘。”
“听这口气,又生气了吧。”以前他怎么就没听出来,她这一股酸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