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和陆玄愔在坤宁宫坐了会儿,见皇后面露疲惫之色,便告辞离开。
皇后扶着宫嬷嬷的手起身,亲自送他们出去。
“母后。”陆玄愔不赞同地看她,“您歇着。”
皇后笑了笑,“没事,本宫就是想看着你们,你们回去罢,日后你们有空,多进宫来看看本宫。”
她不是爱折腾儿媳妇的婆婆,但心里还是渴望多见见儿子和儿媳妇的。
褚映玉认真地说:“母后放心,儿臣和殿下会时常进宫来看您的。”
不用皇后说,她也会时时进宫。
上辈子皇后护她,这辈子她自然要多孝顺她。
皇后在宫里看多了人精,也看多了那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自然看得出这儿媳妇是认真的。
她笑了笑,神色变得软和,拍拍褚映玉的手,“好孩子。”然后又道,“好了,回去罢,好好歇息。”
皇后也是过来人,哪能不知道儿媳妇现在是强撑着,只怕人已经累得不行。
她不禁嗔怪地看了一眼儿子,怪他尽会折腾人。
儿媳妇这身子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实在是太瘦了些,日后还得让秦嬷嬷好生调理一番才行。
褚映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顿时窘得不行。
只有陆玄愔不明所以,不知母后为何突然瞪他,不过他也没争辩,默默地受了母亲的责备。
两人相携离开坤宁宫。
回头时还能看到皇后站在宫门口望着他们,她的身形削瘦不堪,一身病气,仍是强撑着,一直目送他们离开。
褚映玉见状,不禁有些伤感。
上辈子她和皇后当了三年的婆媳,其实多少有些了解皇后的心思,当年先太子之死,就像带走皇后一半的命,剩下的一半,不过是为了陆玄愔撑着。
陆玄愔是嫡子,偏偏又生来有疾,与那位置无缘,所有人都将他排除在外,却又忌惮他的嫡子身份。如果先太子在还好,作为太子的同胞兄弟,日后若是太子登基,自然无人敢动陆玄愔。
日后不管是哪个皇子登基,只怕都会对陆玄愔这嫡子怀有警惕,最好的结果不过是让陆玄愔当个富贵闲人。
更不用说,陆玄愔掌管北疆的玄甲军,且极有才能,没哪个兄弟会放心他。
褚映玉约莫能猜出来,上辈子自己的死,只怕也与争储有关。
作为七皇子的妻子,与他福祸相依,荣辱与共,那些人要对付陆玄愔,朝她出手也是一样的道理。
不管争还是不争,都不行。
褚映玉的心思千回百转,两人坐上马车时,她脸上的神色仍是有些凝重。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按在她蹙起的眉心上。
她抬起头,看到坐在对面的男人,他一双幽深的眸子望着她,问道:“怎么了?”
褚映玉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靠着车壁。
先前在宫里,她确
实是强撑着,昨晚没睡多少,加上又……身体疲惫又难受,只是在宫里,面对那么多人,个个都是人精,眼睛利着,怎么着也要撑出个样儿来,不能给皇后丢脸。
陆玄愔看她脸上的疲惫,见她没说,倒也未在意,探臂将她抱到怀里,让她能坐得舒服一些。
褚映玉:“……”
这人有什么毛病,怎么这辈子总喜欢对她搂搂抱抱的?
褚映玉下意识要挣扎,哪知她越是挣扎,他搂得越紧,最后她都有些无奈了。
“殿下,放开我。”她低声说道。
陆玄愔不仅没放,反而将她往怀里按了按,在她气恼地瞪过来时,突然低首,温热的唇覆了过来。
好半晌,褚映玉气喘吁吁地靠在他怀里,双手揪着他的袖子,双眼泛出生理泪水。
她觉得陆玄愔有毛病。
明明上辈子他多克制啊,除了第三年时,他在床榻间有些霸道疯狂外,其他时候都很守礼的。
陆玄愔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抚着她起伏的背,让她缓一缓。
等她呼吸缓过来后,又再次低头,噙住那让他朝思暮想的红唇。
褚映玉:“……”绝对有病!
马车回到皇子府时,褚映玉觉得自己的唇肯定已经肿得不能见人,甚至头发都有些凌乱。
她不禁瞪了他一眼,伸手整理歪了的发簪。
虽说她现在已经不在意世人的眼光,可也不能让人知道他们刚才在马车里做了什么,这点羞耻心她还是有的。
陆玄愔见她手忙脚乱的,伸手帮她整理。
褚映玉只是手一顿,也没拒绝,任由他帮忙。
整理好后,她又掏出小镜子照了照,发现发髻整整齐齐的,发簪也插得好好的,只有嘴唇仍是红肿得厉害。
为她整理好衣服后,陆玄愔先下马车,没让丫鬟嬷嬷靠近,而是自己朝她伸出手,要扶她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