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天复冷哼一声,竟是转过头去,头也不回地去了。
颜如玉面色灰败,知父莫若女,她这位作家主的父亲性子执拗,外弱内刚,在家族中积威极盛,如今对自己有了意见,就算是父女情深,也已是有了裂痕。
颜如玉心中着急,但她多年来主持家族事务,早就练就了一身本领,稍一思索,便已是冷静了下来,将小如月拉了过来,附在耳边轻语几句,小如月惊讶掩嘴道:
“姐姐,这……”
颜如玉一把捂住小如月的嘴巴,面色凝重,低声道:
“听姐姐的,快去!”
俗话说长姐如母,小如月平日最为敬服自己这位姐姐,比之颜天复尤甚,颜如玉这一说,小如月自然照做,三步两步便远去了。
杨家阵中,方娇也是面沉如霜,手中不停摩挲着一块黑色令牌,那令牌非金非玉,似黑若灰,其上用点点星辰亮钻点缀出一个“方”字,似在心中考量,不知要下什么决定。
一旁一名身形高大的家仆面色稍紧,道:
“小姐,家主说了,这‘方圆塑令’乃是方家绝密,若非小姐遇险,轻易不得动用,若是小姐为了一个男人把它用了,我们这些当奴才的掉脑袋事小,让小姐受罚事大,小姐,三思啊!”
方娇面上流露出些许不耐,道:
“后果如何,我不比你清楚么?用得着你在这指指点点!”
说完,那家仆唯唯诺诺,不敢吭声,方娇却是转脸一笑,道:
“千男易得,一郎难求。方岩,我且问你,若是我用掉了方圆塑令,却给我爹带回去一个金龟婿,你说他是赏我呢,还是罚我呢?”
那叫方岩的家仆面色一僵,苦笑道:
“小姐,这下聘娶亲的话,咱们在外头说着玩也就算了。要是被林家二公子知道了,小的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方娇面色一寒,冷冷道:
“他玩他的,我过我的,婚约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巨室又如何,要真把我方娇逼急了,大不了远走高飞,过自己的小日子去,还能被他拿住?”
方岩面色大骇,连忙看看四周,对方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急道:
“小姐,你说出来没事,听到我们这当奴才的耳朵里,那就是死罪了!小姐不顾别的,也顾一顾咱们二十几年的主仆情谊!”
方娇白了方岩一眼,笑道:
“开开玩笑,看把你吓得!放心,你小姐我攘外必先安内,在处理掉我那几个不省心的弟弟妹妹之前,是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的。”
方岩这才放下心来,干笑道:
“小姐算无遗策,倒是奴才多虑了。”
方娇又是一笑,道:
“所以这方圆塑令,到了关键时刻我是非用不可,就算不为了娶个如意郎君回家,那虚神山我也是志在必得,你可懂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