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娘娘言重了。”
李玉笑了笑，贴心地把门关上，然后守在门外等候吩咐。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香炉里袅袅的香气，是皇上惯用的龙涎香。
云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缓缓走到书桌前面，福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
弘历连头都没有抬，云珠见状身子蹲得更低了：“臣妾特来向皇上请罪。”
弘历眉头一动，开口问道：“你何罪之有？”
云珠见他有所回应，装作低姿态地说话：“臣妾不该擅自做主，让太医为四阿哥和公主种痘。”
“哼，当初你做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到这一点，如今倒是过来请罪了？”
弘历把朱笔放回笔架上，沉着脸质问她。
云珠垂着头解释：“臣妾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请皇上息怒。”
“苦衷，你是说你父亲那个案子？”
面对弘历的明知故问，云珠转蹲为跪，俯身说道：“臣妾知道牛痘一案尚且不明，皇上英明，必定能替臣妾的父亲洗刷冤屈，但是民间谣言四起，加上有心人蓄意搅浑水，臣妾为了皇上考虑，故而擅自决定让永珩、乐安种痘，以此平息民愤。”
弘历早就知道她的打算，虽然心中并无不满，可表面还是要做做样子，他板着脸道：“民间的事自有朕来插手，何须你费心？永珩、乐安都还小，若是牛痘真的会害人性命，你就不怕…”
云珠打断他，目光坚定道：“臣妾怕，臣妾当然怕，可臣妾相信父亲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不相信他会让外孙冒险，所以才会做下这样的决定。”
阳光透窗而入，如星辉洒在她的脸上，朦胧梦幻，耀眼夺目，飘然似仙。
弘历看了许久，最后低声说道：“起来吧，朕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假如你爹当真犯了罪，朕绝不会轻饶。”
“多谢皇上。”
云珠缓缓起身，如花般的裙摆悠然旋转，等她出了大门，便看见金答应扭着腰肢走过来。
“这不是温妃娘娘吗？嫔妾给娘娘请安了。”
云珠斜眸扫了她一眼，径直抬步离开，金答应不依不饶地在身后说道：“娘娘这就走了吗？可曾见到皇上？”
“……”
金答应没有得到回应，不由撇撇嘴，转身走到门口问李玉：“皇上在吗？”
李玉弯着腰说：“回金小主的话，皇上正在忙。”
金答应才不信他的话，明明温妃刚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皇上怎么可能这会子就忙起来了？
“李公公，劳你去通传一声，我是给皇上送汤来的。”
金答应提了提手中的食盒，李玉再度拒绝：“金小主请回吧，皇上这会真的没空。”
金答应冷冷地看着他道：“是吗？李公公还没去通传一声，怎么就知道皇上没空见我，还是你只为温妃传话？
身为皇上的贴身总管，要是让皇上知道你和温妃关系匪浅，你说温妃会如何？你会如何？”
李玉心中一惊，没想到金答应什么都知道，他镇定回道：“小主误会了，这都是皇上的吩咐，小主若是不介意的话，奴才可以帮您把汤送进去，但是皇上这会儿真的不见外人。”
金答应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把食盒递给他：“罢了，李公公到底有没有私心我也不知道，但你最好小心点，要是皇上知道了，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