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往下砸的石头,对于不时被抛石机抛上的城头的的石头来说变得小的可怜,这要是被抛上来的大石头砸中的话,最少也有两三个人一命呜呼,再加上碎石飞溅的威力,当真是杀伤力巨大,让人胆战心惊!
好在岳飞有先见之明,只让五百人上到城头,这样一来城头的人口密度大大降低,飞上城头的巨石近一半都落了空。虽然如此,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还是有五十多个士卒命丧巨石之下,其状惨不忍睹。不光如此,藏匿在城门楼子里的三十门守城利器神武大将军也是惨遭横祸。
城楼坍塌,听到李子玉喊人上来,徐万诚也带着他那剩下的五十余名士卒跟着张亮跑了上来,看着倒了一半的城楼,徐指挥使欲哭无泪,大喊大叫的指挥着手下将士开始刨土,想把被埋的神武大将军刨出来。
在徐指挥使的催促下,几十个士卒靠着双手几下子就把一个角落里的碎石清理干净,露出了三门被压的走了形的神武大将军,看着自己的宝贝变成这副鸟样,徐指挥使不禁潸然泪下,哭得跟个老娘们儿似的。冲了上去哭天喊地的刨了起来,誓要把自己的宝贝们全部抢救出来。黄天不负他这样的有心人,在徐指挥使不懈努力之下,终于露出了一门完整的神武大将军,看着这个宝贝安然无恙的躺在那里,满脸泪水的徐指挥使激动地喊道:“快,快给老子把它抬出来!”听到命令,几个士卒像没头苍蝇似的四下找起了绳子。还好,这城楼里原本就有几条大绳索用来拉动神武大将军,没几下子别被他们翻了出来。
十多个人用绳索将神武大将军捆好,喊着号子就给拉了出来,轻手轻脚的放在一旁,回头开始继续干活。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尖啸响起,就听得咣当一声,铁屑四飞。正抱着一块石头准备扔到一旁的徐指挥使不由的回头一看,就见刚才摆放神武大将军的地方变成了一块数百斤的巨石,巨石下边还压着些破铁疙瘩,神武大将军被砸扁了!此情此景,让刚刚燃起希望之火的徐指挥使入坠冰窖,当时就抱着一块石头傻在了那里。
“啊——草你奶奶,老子和你们拼了!”却是回过神来的的徐指挥使,抱着怀里的石头冲到了墙垛边上狠狠地将石头砸了下去。石头砸在了一个正往前重的金兵脑袋上,当场脑浆迸裂,扑倒在地。
徐指挥使收口不停,一边乌七八糟的骂着,一边抱起脚下昨日刚刚从城内民居里拆出来的的石头往城下扔,双目赤红,状似疯癫。正在一旁刨着木石,姑且称之为炮兵的士卒们一见徐大人成了这副模样,也不刨土了,扑到城头帮起忙来。徐万诚带着这几十个士卒是越投越疯狂,愣是把周围人的生意给抢了。
这时吉倩率先带人赶到,将带来的一千五百余名士卒留在城下,自己带着一位副统领和几名指挥使赶上了城头,也不多说什么抱起地上的石头就开始往下砸。接着,防守东墙的王贵也带人赶到,城下已聚集了近四千士卒,随时待命上城作战。
就在这时,金国的骑兵也赶到城下,因为没有了神武大将军的压制,箭雨顿时落下,瞬时间就有数十人中箭身亡。加上刚才被落下石头压死的近百人,没一会儿城头就只剩下了不到三百人,防守力量大为减弱,三天纹丝不动的北墙在金兵强大攻势面前摇摇欲坠。
一见这状况,岳飞急命李子玉下城再调五百士卒上城,别且把弓箭手也全部调上来对骑兵进行压制,这些家伙因为没了神武大将军的压制,竟然胆大妄为的跑进了弓箭手的射程,当真让人生气。
就这样,小李将军一共奉命下城调了四次人手,艰难的熬过一整天,可是前后上来的两千多人,到了金兵晚间鸣金收兵时,能站着的只剩下不到四百人。其余的,大部分战死,剩下的不到一百人也是身负重伤。因为战事紧急,根本就没有时间搬离将士遗体,只能草草的堆积在身后。
看着身后快堆成小山的尸体,吉倩脸颊不由得抽了抽,他防守的西墙虽说也每天死人,可前三天下来一共就死了八百多人,从未在城墙上堆积过这么多尸体。看到这副样子,不禁想起李子玉这几天是怎样度过的,真是难为他了。
“不好了,城墙上有裂缝!”一声高喊,把对着将士遗体的默默无语的众人惊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查看。到了地方,却见一个士卒指着城墙上一道约有两指宽的裂缝满脸惊恐。就在这时,其他地方接二连三传来现裂缝的消息。
岳飞蹲在地上细细的观察了一会儿,站起来脸色凝重:“城墙危矣。”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金兵大营,一个身着普通士兵衣服的侍卫正向宗泽报告自己现的情况:“大帅,经属下查探,原武城北城墙一共出现了十一道裂缝,最宽的约有两指左右。”兀术呵呵一笑:“这么说,用不了两天我们就能将北城墙彻底撞毁了?”侍卫嘿嘿一笑,抱拳道:“大帅英明,再有一天原武必破无疑!”兀术哈哈一笑,吩咐道:“好,晓谕诸军,今天后晌加紧进攻不要松懈,我们要在城头多多消耗些宋军,省的明日城破后麻烦。”“是,属下这就去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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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那现在怎么办,咱们是不是把这城墙补一补呢?”城墙下不远处的一座民居里,这是岳飞暂时的住处。听到李子玉问,岳飞点了点头说道:“是要补一下,可照今天的态势,最多两日城墙就会倒塌。”岳飞说完,在座的李子玉、吉倩、王贵和岳飜四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良久,李子玉对着沉默不语的岳飞说道:“将军,要不您在写封信,飞鸽传书问问张大人来接应我们的援兵在哪里,何时能到?”岳飞苦笑道:“子玉,现在写信已经来不及了,从原武到京师一来一回就得两天的时间,到时……这原武城怕是早就破了。”“那这么办啊,总不能眼睁睁的在这里等死吧?”李子玉满脸愁苦道。
岳飞想了一会儿,实话实说道:“上次去信,张大人回信说援兵已经出,不过杜充这人信不得,援兵应该在那里驻留下来停滞不前,所以对这援兵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李子玉一惊,说道:“将军,是不是因为上次在帅府我把他的侍卫给废了,杜充怀恨在心才不兵来就咱们?”岳飞摇了摇头,说道:“不光如此,杜充那人……不说也罢。”“将军,既然有我的原因,那我就当面向他请罪,说不定他一高兴就会兵来救咱们啊!”李子玉有些急病乱投医的说道。岳飞摇了摇头:“不可,现在原武四面被围,先不说出去出不去,就算是出去找到了杜充他也不一定会兵来救的。”李子玉急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但有一线希望,为了这城里几千兄弟的性命我们也要试一试,我有办法出城的!”
“哦,什么办法?”岳飞疑惑道,其他几个人也瞪眼看着李子玉,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李子玉看着四人的样子,笑道:“混出去。”
又是一天,金兵再次起攻击,看着密密麻麻冲来的金兵,岳飞几人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回头看了看李子玉,却见他满脸微笑,没有丝毫紧张的神色。
终于,金兵的呐喊声在城墙根下响起,一架架云梯被架了起来。彼此交战约有一刻钟,岳飞等人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下令身前穿着普通士卒衣服的侍卫们瞅机会放几个人上来,好执行小李将军的鱼目混珠计划。
“大帅,有人冲上去了!”站在兀术身边的窝耳阔看着远处城头的上有十几个士卒跳上了城墙惊喜道。兀术也高兴的点了点头,快四天了,终于见到有人冲上去了!
城头,已经将那个躺在自己脚下的金兵衣服套在身上的小李将军对岳飞挥了一下手,示意按原计划执行。接着就见刚才还不可匹敌的几个金兵,纷纷做了侍卫们的刀下鬼。岳飞来到李子玉身边,握着他的肩膀说道:“子玉,千万小心。”李子玉点了点头,快步跑到墙垛边瞅了瞅下边的云梯,纵身一跃,便惨叫着跳了下去,好似被人推下去似地。接着早已抱着几具金兵尸体站在墙垛旁的侍卫们纷纷把手里尸体扔了下去。
这时小李将军已经稳稳地落到了云梯上,两条腿架在两根竹竿上顺势便滑了下去,将正沿着云梯往上爬的几个金兵挨个撞得跌落下去!
双脚一着地,小李将军就是一滚,躺在云梯不远处一动不动,挺起尸来。挨了半天踩,终于在几个金兵将领的呼喊下,这波人开始撤退,因为下一波的攻击队伍即将过来接替他们。
眯开眼睛看着进攻的金兵都向后撤去,身边已经没人了,小李将军一个骨碌爬了起来,也不看趴在城头遥望的岳飞等人一眼,向着撤退的金兵就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