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从今以后,汐儿该怎么称呼我?不如就叫三郎吧,能不能喊一声听听?”
杜汐儿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擦了擦红红的眼角道:“你若拿我寻开心,我便不理你了。”
“不,不是寻开心,总不能还叫我独孤公子吧?”
杜汐儿想了想,但实在开不了口叫“三郎”,最后道:“那叫三少爷吧……”
话刚出口,又觉得太过生分。
独孤景笑了笑,宽慰道:“不用想了,若是还想隐藏身份,那自然还是用之前的称呼,倒也省事。”
杜汐儿点头应了。
片刻后,两人找了间客栈要了两间房,让小二将马牵去喂些草料,又重新来到大街上。
两人刚互诉衷肠,暂时又无要紧事,难得有空便在开封闲逛起来。
走走停停,顺带打探消息。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了解拘仙阁的情况,除了知己知彼外,还是因为要找到小绝,想办法让她情愿返回绝回谷。
开封百姓对于拘仙阁几乎无人不晓,随意打听便能了解不少。
比如拘仙阁的位置,以及在百姓中是何形象。
与想象中不同,江湖中人深恶痛绝的拘仙阁在开封百姓口中成了秉公执法惩恶扬善的正义之师。
看着百姓亮的神情,听着他们口中的称颂,独孤景一阵恍惚。
这就是冯三想让自己看的?
杜汐儿不记得冯三是谁了,经过独孤景提醒才想起来,道:“拘仙阁招揽江湖人士自然要给好处的,若是亏待了,以江湖人的傲气自然不会留下。”
独孤景点头:“而且拘仙阁乃是朝廷机构,听说直属于当今皇帝,想必比江湖门派更加守规矩。”
杜汐儿奇道:“三郎你也觉得江湖门派不守规矩了?”
“你叫我什么?”
看着少女绯红的脸颊,独孤景知道她性格,没有继续打趣,回答道:“我只是在想,江湖门派杂乱,各有各的规矩,各门各派各自守着一座山头互不往来,若有冤屈该向何人诉说?又有何人能信?
“琴谷主居住绝回谷多年,背了无数冤屈,若不是因为他是琴谷主,怕是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朝廷虽说也会错判,也有冤屈,但至少是一个能告有人管的地方……”
说到此处他住了口,此时的无心之语竟与从小所知完全相悖,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杜汐儿捏了捏他的手:“前朝有大唐盛世,有唐诗万卷歌颂,从未听说那时的江湖与朝堂有不可化解的争斗。”
“确实如此,乱世多年,我爷爷身为武林盟主不也是与朝廷类似的身份?或许……或许……”
杜汐儿接过话头:“或许江湖人也想有太平盛世。”
“正是!只是乱世多年,梁、唐、晋、汉、周整整五代,赋税劳役,苦不堪言,让人已经对朝廷失望,没有人能下定论宋是否也会短命而终。”
杜汐儿歪着头,她不知道独孤景所谓的“梁唐晋汉周”是什么,但除此以外她大致听懂一些,于是问道:
“那三郎你还报仇吗?”
“仇自然要报,即使不报我也必须要见拘仙阁主一面,有个疑问或许只有他能解答。”
“什么疑问?”
独孤景之前从未提过,所以杜汐儿不知道他心中还有何问题是必须要见拘仙阁主才能解决的。
“关于我爹的。”独孤景神色落寞,带着浓浓的悲伤,“在杭州我曾质问他,爷爷的死是否跟他有关,他……没有回答!”
盟主大寿,绝仙阁主冒充琴归羽出现,传言中唯一能与琴归羽交手而不落下风的雪老人宁愿呆在飘渺楼也不到场,向来杀意凌厉的王病却选择忍气吞声。
盟主受伤后,飘渺楼侍卫到达前,所有人全部离开,却没人去追那冒充的琴归羽。
一切都说明拘仙阁早就买通了所有人,至少是大部分人,这在杭州得以验证。
但是明明在此之前,独孤泽还广交好友,与那些江湖人士无话不谈。
为什么,盟主不当场揭穿拘仙阁主,为什么宁可写下血书让独孤景离开也不说出真相?
当时在杭州,独孤景只是愤怒下随口一言,事后分析也没有任何头绪,唯一让他难以忘怀的就是其父独孤泽闭口不言的模样。
杜汐儿第一次听他讲述此事,没想到这中间竟然有如此隐情,心中也是同样悲痛:“交给我吧。”
独孤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去求师父,这世上或许只有他出手能够安然无恙进入拘仙阁,见到拘仙阁主。”
“琴谷主……”
独孤景沉默。
能让琴谷主帮忙自然最好,但是这真的有可能吗?若是琴谷主执意不愿,即使是汐儿,恐怕也不能改变其的想法。
绝回谷中还有上百江湖人士,琴谷主武功还未大成,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