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立马心领神会,她不可置信地歪着头看他:“你的意思是,他私自练兵?”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沈鸢不敢深入去思考这件事,要知道,这可是反贼才会做的事。
小褶子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不是只有你会苦肉计。”
此话一出,沈鸢脸色苍白,心头像突然被针刺了一下。
“倘若他本就有自己的军队,那日的伤分明就是自己人所为,为的是什么,为的是笼络南靖候的心。”他继续分析。
沈鸢心如乱麻,倘若长生哥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些天她自以为的情意又是什么?
送走了小褶子,沈鸢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她思考得入了迷,并未察觉到唐见春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来了。
“沈鸢。”唐见春在一旁抱着手看她,唤她的名字。
她大惊失色地抬起头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唐见春眯着眼睛看她:“你在琢磨什么呢?”
“没,没什么。”她此刻紧张得嘴都不利索了。
唐见春微微勾起了唇角,浅笑吟吟,道:“心里想什么坏招呢?”
随即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唐见春低头去喝茶,她才敢看他。
唐见春生得真是好看,威武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笑意总是带有几分邪气,灵动中却透露着冷酷和霸道。
可偏偏,这副硬朗的脸上,却生了一双妩媚明亮的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多情似无情,冷峻似柔心,总是给人许多错觉,叫人沉浸其中却分不清他的情意。
唐见春眼皮耷拉着看向她:“干嘛这么色眯眯地盯着我?”
沈鸢一下子回过神来,慌乱地否定道:“没有!”
唐见春看着她,眸光微动,戏谑道:“今夜想和我一起睡觉吗?”
沈鸢下意识就去打他,怒道:“流氓!”
这一幕,像极了打情骂俏的一对眷人。
唐见春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琉璃玉镯,看着她,轻声道:“把手伸出来。”
沈鸢不明所以,但总是对他的命令不自觉乖巧遵守。
唐见春把琉璃玉镯轻轻套入她的手腕,眼中流露一丝笑意:“这东西给你。”
这琉璃玉镯在她手中闪烁着绿色的荧光,它一点也不华美,但是却高贵得像林中的羽雀,它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头身丝滑得一气呵成。尖锐的尾尖甚至让她觉得它不是饰品,而是暗器。
沈鸢端详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羽雀琉璃镯?传闻中这镯子打自殷商时期,是当年商纣王赠送给妲己的情物,流转上千年,都被一代又一代的经手者保存完好。”
唐见春见她这番激动,若无其事地努努嘴,轻笑道:“算你识货。”
她很快从欣喜中平静下来,疑惑地看向他,道:“为何送我如此贵重的东西?”
唐见春认真地看了看她,好似有道不尽的情意,他微微俯身,好似情人间的低语,轻声道:“作为,你救了我的奖赏。”
他说得很慢,沈鸢心中一动。
随即他欺身上前,用手指缠绕着沈鸢的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救了你,你又救了我,咱俩怎么也算生死之交了吧?”
沈鸢脑袋里开始天翻地覆,颠三倒四地重现他们相处的场景。
生死之交?我要你死,你也不愿我生吗?
小褶子的话又一次浮上心头,倘若他真的连情意也可以成为利用的工具,倘若他这几日的所有含情脉脉,体贴入微都是虚假的,那么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唐见春没有在意她脸上千变万化的神情,只是认真地看着她,道:“从此后,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再见我,就当素昧平生,”他面上滑过一丝安稳,向她确认:“知道了吗?”
听他说这些诀别的话,沈鸢如鲠在喉。
“为何?”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各方势力都在打着御史府的主意,你若与我牵连过大,凶多吉少。”他说得有头有尾,冠冕堂皇。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镯子,乖巧地点头。
飞羽阁内,朱顺遂一边磨墨一边问道:“督主,属下有三件事实在不明,还请督主解惑。”
唐见春书写着手信,道:“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