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月光如水般波动不断,又如乳燕投林般汇聚在镜面上方,浮现出一抹淡白色的如同宝石般的月晕来。
李长湖“噌”从椅子上站起,死死盯着鉴子上的月晕,李通崖也失色动容,若有所思盯着鉴子。
整整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李家众人默默盯着鉴子一眼不,神色各异。
李项平已经是第二次看这副画面,却也震惊失色,喃喃自语:
“我自小未见过这般美景…”
“哈哈别说你了,你老子我也不曾见过这样好的东西。”
李木田低笑着,却不见什么笑意,反倒眼神狠厉。
“这恐是仙人之物。”
李通崖静静开口,拿起长刀不断擦拭,他盯着鉴子状似平静,不断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走漏风声,亦是我家灭门之祸。”
李长湖在堂中里不断踱步,神色焦虑又兴奋。
“若是仙人丢失之物,明日便施法寻来,我等如何自处?”
李通崖定定盯着父亲,不无忧虑说。
李项平点点头,笑着说:“仙人会赏赐些什么,我家都受用无穷。”
“放屁。”
李木田摆摆手“我听闻仙人多有嗜杀之辈,万万不可!这鉴子落水中不知多久,要来取早便拾去了,那轮得到我等凡人,我看那仙人多半已经遭遇不测。”
这大逆不道的话听得李长湖心惊胆战,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通崖却恍然大悟,低沉沉开口:
“可是被李叶盛那小子见去了?”
“我在屋前给父亲看了此物,当时叶盛哥应在田里。”李项平低垂着眉眼。
“我去杀了他!”
李通崖表情狠厉,毫不犹豫披起藤衣,拿起刀就往外走,李项平头次在哥哥脸上瞧见这种神色,不禁多看了两眼。
“回来!”李木田皱着眉叫住李通崖,撇了李项平一眼,看得他神色慌张。
“父亲!”李通崖终于急了,他语气强硬开口。
“李叶盛此人薄情寡义,张扬无度却又吃里扒外,与其让他失言放出去风声引来我李家灭门之灾,不如让他先死一步。”
“看来二哥跟村里的先生学到了不少东西。”李项平默默想,羞愧低下头,父亲当年送三人跟着读书,两位哥哥都得了先生喜欢。唯有自己年少无知调皮捣蛋,现在竟听不懂哥哥话中的成语。
“那若是伱幼弟吃里扒外,嘴上不严,你也一并杀了?”
李木田哈哈一笑,反问自己的次子。
“咱家没有这样的孬种”
李通崖淡淡说。
李木田摇摇头,抬手将木桌移正,纵身一跃,在桌上轻轻一点,从屋梁上抽出一块木盒来。
将木盒放在桌面上,他正色对面前的三兄弟道:
“有些事也叫你们知道,我十三岁离乡,沿着古黎道进了安黎县。杨将军接了朝廷命令攻打山越,在古黎道征兵,当时你爹我无处容身,只好当了兵。”
“杨将军治军严明,却也与我等同食同住,亲如一家。他传了我等越兵战法,叫我等好好练武。这战法流传甚广,学难精,寻常人练成了也不过身手矫健,不见有甚神异处。”李木田叹了口气,见几人听得很是认真,继续说着:
“我回乡后读书写字,将战法默写在这木简中,已经叫你等仔细练习过了,如今也不见得有什么名堂,这是其一。”
李木田打开木盒,盒中躺着一道木简、一张符箓、几块碎银琉璃之类的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