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是自灵魂深处的抗拒。无来由的,想起了结婚前的一件事。
那是一个类似英语角的聚会,是同事给介绍的。同事问她有没有兴趣,文可鱼想着自己的英语也还可以,本着充实自己的同时还能认识点质量好一点的朋友的想法就去了。
不得不说,那个晚上的活动组织得真配得上精彩二字。人在开心放松的时候,时间总会流逝得很快。一个不注意就到了晚上11点。同她一起来的同事说她男朋友一会来接她,问文可鱼要不要顺带带她回去。于是她想起龚子由来。
嗯哼,姐现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嘻嘻!要不我也打电话让男朋友来接?嗯!想做就做。
文可鱼拿起电话就给龚子由拨了过去。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喂,那么晚了,我的小猪还没睡觉吗?”声音低沉中带着点宠溺的意思,文可鱼的心立马酥了。
“额……,子由,我今晚和同事出来参加英语活动,现在准备回家。你能不能来接我?”也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文可鱼这声音是越说越轻,到了后面差点变成蚊子音。
“……你怎么出去玩到那么晚?!”短暂的沉默过后,龚子由的音量提高了一点,语气中透着一股冷意。
“啊……?我……”她莫名其妙的心虚。
“我不会去接你的,你自己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冷漠疏离的声音狠狠地敲击着她的心。他挂了她的电话。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她呆了两秒。心中升腾起一股决然的怒意。
我都做什么了我?他凭什么这样说话?哎哟,我就奇了怪了,刚刚为啥觉得心虚?
当天晚上打了个车,回到家后就给龚子由了条分手信息。
第二天一早就被龚子由的电话吵醒。那个男人在电话里是各种撒娇卖萌,认错委屈全都用上了。当时的文可鱼还没真正经受过社会的“毒打”,被他再次轻易地拿下,还觉得自己好幸运遇到真心在乎自己的男人。现在回想起来:哎!自己也是活该,活了2o多年都还那么天真愚蠢。曾经还对电视剧里的恋爱脑女主嗤之以鼻,午夜梦中惊坐起,傻瓜竟是我自己。
“……小文,小文,你听见我说的没?怎么呆了?”徐沫的声音一下子把文可鱼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低头看着手里不知何时又被塞满了的小零食,再抬头看向正在她眼前挥着手的徐沫,她说:“沫姐,我真得喊你一声姐,你太强了。我不行。”
“怎么说?”徐沫一挑眉。
“我这早就错过了你所说的‘新生儿’理论实施时间了”
“不会,机会永远都在,就看你能不能抓住。”徐沫神秘地一笑。
认真地听完她说的,文可鱼只想叹气。她说的无外乎就是女人主要强项就是柔,要适当让男人感受到你需要他,还要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听到这些,文可鱼大概能明白徐沫想说的都是些啥了。她开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看了看时间,借口上厕所停止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可能有些人真的会觉得哄哄人不过就是信手拈来的事而已。她们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这是艰难的事。
文可鱼坐在马桶上想着:哄个啥?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在乎我的男人共度一生。谁知道我拿他当老公,他竟然想我做他妈!
她还记得刚开始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她们俩真的就幼稚得像爸爸妈妈出远门了,终于没人管着了的孩子那样,放纵,娱乐。每天就只做自己想做的。不想煮饭?没关系!出去吃!回到家,东西随便乱放没关系,反正地方大,衣服走到哪丢到哪,鞋子凌乱地堆在门口。
渐渐地,文可鱼才觉得不对劲,这,这样的生活好像跟我想要的不太一样啊?!感谢父母从小管束得比较严格,所以即便放纵了,还是能及时醒悟并尝试扭转。
有句老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更何况这本性已经维持了几十年了,哪里能轻易让别人给改了?可以想象,文可鱼对龚子由的改造,成功率是非常低的。
他依旧是他,回到家站着把鞋子两边一踩,左右一松,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进屋了。经过饭厅的时候把手里的包随手放在客厅最靠近他的椅子上面,走过客厅的时候就已经把长裤脱下随手搭在客厅当时最靠近他的椅子上。等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脚上的袜子也就正好脱下了,就这样搭在了厕所洗衣机旁边的洗衣液瓶子上。
等文可鱼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完全可以根据这些东西的样子推测出他回家时候的样子。她心里五味杂陈。
跟大人沟通需要挑选时机这种常识她还是有的,但是,没人教过她原来还有一种人是油盐不进的。龚子由对于她所说的事情完完全全不当一回事。虽然嘴上说着好好好,但是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依旧不会改变。
文可鱼至今还记得那一次的羞辱……
婆婆谢哟出钱给她们家装了一个据说很高档的净水器。经过净水器口出的水能直接喝,口感比农夫山泉还要甜,而且还是碱性的水!对身体健康那是相当的有好处。
就是每年都要请人来做一次清洁和更换滤芯。那个来给她们换滤芯的人是婆婆谢哟趁龚子由和文可鱼不在家的时候带过去的。几天后有一次婆婆又到家里来,等就文可鱼和她两个人的时候才悄悄跟可鱼说,那个换滤芯的人到她们家被吓到了,说什么从来没见过那么乱的家,衣服那么多,放得到处都是。
得知此事的文可鱼内心一群草泥马狂奔而过。看着微笑地说着这些事的婆婆,她轻轻皱起了眉。婆婆仿佛没现似的,继续自顾自地说她当时回答那个人的就是她们两个不觉得乱就行咯……
瓦特?而克斯奎斯米?我没听错吧?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这可能是第一次,文可鱼觉得她们跟自己好像不是同一路的人?
从那时起,她开启了收拾模式。一个丢,一个在后面收拾。她也多次尝试想跟丈夫达成共识,她们应该一起努力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她记得奶奶教的:财不进脏门。要想日子过得火红,勤快不能少。
那龚子由呢?正在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婆忙前忙后。他自己?心情好了就收拾两件衣服,心情不好了,直接蹲马桶里面一小时不出来。好不容易等他蹲完出来了,没等鱼说话,就以领导巡视工作的样子对可鱼做的家务活挑刺。挑完刺了,还来一句说自己最喜欢干净了。
不知从何时起,文可鱼脑海里的草泥马就没有停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