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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说完,让妻子拿来一个小碗,割下一块儿烤肉,又把许轻尘扶起来,说:“兄弟,先吃点儿东西。”
许轻尘根本吃不下东西,但是髯须大汉的话让他明白,不养好伤,根本没法为姚家报仇。
强迫自己吃了点儿东西,一小块儿烤肉吃了小半个时辰。
看他吃了东西,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对嘛,身体要紧……相逢即是有缘,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许轻尘回答:“在下姓许,双名轻尘。自小便是孤儿,不知是哪里人。”
髯须大汉笑着回答:“我叫张渊,拙荆叫靳花颜,我们是扬州来的。”
“多谢贤伉俪搭救,大恩大德,必不敢忘。”
张渊大气挥了挥手:“举手之劳而已,兄弟不必客气。你现在身子虚弱,不要再说话了,早点儿休息。”
许轻尘这一夜并没有休息好,他做了一晚上噩梦,梦里是姚老板和姚大公子,他们怒吼着,问许轻尘为什么没有来救他们。
就这么煎熬了一夜,第二还未亮许轻尘就睁开了眼。
身上的伤看似严重,但都没有伤到内脏,调养几日就能好。休息了一晚上,他已经能下,并且感觉到饿了。
张渊说,能吃是个好兆头。第二一早,张渊就跑到城里买了些饭菜以及跌打伤药,他还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张渊一边帮许轻尘换药,一边说:“姚家人的尸已经被收敛了,听说是姚老板老丈人派来的人。你说的姚夫人和姚大小姐,估计已经安全了。兄弟,你下一步什么打算?”
许轻尘听说夫人和大小姐已经安全,不由得放下心来。
他摇了摇头回答:“我想为姚家报仇,可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你可知道凶手是什么人?”
“夜羽小筑。”
张渊听到“夜羽小筑”四个字,叹息一声,说:“夜羽小筑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钱到位,什么人都杀。他们的宗旨是:拿钱办事,绝不透漏买家信息。你即便能找到夜羽小筑的人,也不太能查到是谁出钱灭了姚家。”
许轻尘一脸冷峻:“那我就打,打到他们说为止。”
靳花颜说:“轻尘兄弟,你想的简单了,夜羽小筑具体有多少杀手,没人知晓,而且也没人知道他们具体藏身何处,凭你一个人,做不到的。”
“他们的本质是生意,做生意,总要见顾客的。如果没有人能找到他们,他们怎么挣钱?”
张渊回答:“夜羽小筑只在庐州城有一个明店,负责接收各路杀人的单子,这个店面长年只有一人。这个人嘴很严,而且很聪明,你如果想要调查夜羽小筑,只能从他开始……不过,有你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可是没有能成功的。”
许轻尘问:“庐州?这个人武功很高吗?”
张渊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就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那为什么没人绑了他?逼夜羽小筑的人出来交涉。”
张渊笑着说:“谁敢?我先前说了,没人知道夜羽小筑有多少杀手。想杀这个人,或者想抓这个人,很简单。但是之后呢?又有几人能对付的了夜羽小筑全力暗杀?”
许轻尘沉默了。
张渊开导他:“轻尘兄弟,你不妨先去找姚家母女……当然,她们的安危应该没问题了?”
“为什么这么说?”
“夜羽小筑的习惯,如果名单上人很多,会同时出手杀掉所有要杀的人。姚家遇袭的时候你跟姚家母女在一起,你们没有遭到袭击,只能证明姚家母女并不是买凶人的目标。至于姚家那些家丁护院打杂的丫鬟,是夜羽小筑顺手为之。”
许轻尘沉思了一会儿,摇着头说:“我不能去找夫人和小姐。”
“为什么?”
“我……没脸见她们,如果没有给姚家报仇,我一辈子也不敢见她们。”
靳花颜说:“轻尘兄弟,你太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但我说服不了自己……大哥,大嫂,谢谢你们救了我。我看二位也只是过客,此事不便纠缠太深。在下有心报答救命之恩,但现下我必须找到买凶人……咱们就此别过,如果今后有缘相聚,在下必报今日恩情。”
张渊一拍他的肩膀:“兄弟,老哥我也是性情中人,你这样的汉子,我喜欢。我理解你此刻心情,但你现在身体实在是不好,不要说什么现在分别的话,老哥我也不想看到你伤没好就死在外面。我们确实要赶路,不过昨日大雨,道上泥泞,也不好出。你且同我们在这破庙中住几日,等你身体好一些了,咱们再做打算。”
许轻尘说:“这怎么好意思?”
靳花颜笑着说:“我夫君最爱结交各路豪客,你这种有情有义的人,他自然喜欢。轻尘兄弟,不必多说,你就依他吧。”
许轻尘没有别的选择,虽然内心不想麻烦张渊夫妇,但是他也清楚,他现在的状态,别说报仇,走路都困难。只得听从夫妻二人的劝告,先养伤再说。
…
白伯驹回到了洛阳,白家也完成了搬家,正式住到了原先金顶宝塔的遗址上建起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