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被你们知道了?”
翡翠说:“她虽然有一条木腿,但是走路的时候脚步均匀,不受影响。呼吸也很绵长,是个内家功高手。只是……为什么只教了你打穴,内功心法却马马虎虎的?”
白叔禹笑着回答:“这是玲儿姑娘的秘密,小……不是,在下不方便讲,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让她自己讲给你听。”
“那方可不适合我这种姑娘家去。”
“把她叫到府上嘛,反正我这人声名狼藉,不在乎这些。”
完了,话茬又没了,翡翠又不吭声了。
白叔禹笑了笑,问:“你们来洛阳好几,还没在洛阳城逛过吧。”
确实,这些她们一直在白府,没有出过门。
翡翠摇了摇头。
“翡翠姑娘,赏个光,跟在下去逛逛洛阳城夜市,怎么样?”
翡翠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白叔禹一块儿出门逛街,按理来说,她们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
走在熙熙攘攘的洛阳街头,街边小贩的吆喝声,小孩子的嬉戏打闹声,旁边酒肆里豪迈的谈笑声。吵,比朝岚谷要吵,可是更有生气,翡翠不讨厌这样的环境。琥珀说的对,那晚上她确实偷偷整理行礼,她知道李凤岚肯定会带自己出谷。这是她长这么大最不坦诚的一次。
两人一边走,白叔禹一边给她介绍着洛阳城里的一切。
“那栋楼,看。”
翡翠顺着白叔禹的目光看去,一座大宅子在不远处,比白家的规模还要大很多,宅子中央一座五层高楼分外惹眼。
白叔禹介绍说:“那就是长风楼。”
翡翠停下脚步,看着那栋楼。
白叔禹继续说:“你们谷主带着人逃入朝岚谷后,这大宅子就废弃了。寻常富户知道这曾是某个大帮派的驻,不敢买。江湖门派嫌不吉利,也不敢买,所以一直空着。”
翡翠的眼神有些向往,十八年前,自己的爹娘也曾住在这里啊。想到这个,她不自觉向长风楼走去。白叔禹跟上,问:“翡翠姑娘,要去里面看看吗?”
翡翠没有回答,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大门上没有锁,甚至锁扣都锈掉了。她伸出手想要推开门,结果被白叔禹用纸扇拦下了。
“翡翠姑娘,算了吧。虽然没人敢买,但是城里的叫花子们会在这儿过夜。这个点儿,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翡翠的手停在半空中,过了一会儿才收回手。她转身向吵闹的街市走去。
“三公子,我想问你件事。”
白叔禹都快感动哭了,这可算是主动说话了。
“姑娘请问。”
“你知道我爹我娘的事吗?”
白叔禹挠了挠脑袋,问:“令尊令堂是?”
也难怪白叔禹这么问,到这儿这几白家人只知道她叫翡翠,但并不知道她谁家的孩子。
“我爹叫周潇,我娘叫陈佻。”
这两个名字让白叔禹微微惊讶。
翡翠看出了白叔禹的惊讶,问:“怎么?”
白叔禹摇了摇头,笑着回答:“没什么,没有想到而已。当年令堂的名声很大,可是江湖中并未传出她有什么蓝颜知己。令尊嘛……跟令堂比起来,名气上差好多。至于江湖传闻嘛,大部分都是令堂的。”
“讲给我听听。”
陈佻当年的事迹确实很出彩。襄阳陈家不是什么江湖名门,陈佻的父亲陈栉雨武功平平,但是名声不错,一辈子行侠仗义。陈佻十六岁的时候陈栉雨被人打成重伤,十七岁初入江湖为父亲报仇,然后就是武林人士津津乐道的“剑仙斩阎罗”了。
当年黑道上有个挺出名的组织,叫阎罗殿,帮派内有四名领,号称四大阎王。这种名字的帮派组织大多不是正经货色,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陈栉雨为从阎罗殿手下救人,被他们打成了重伤,全身筋脉寸断。陈佻为父报仇,踏入江湖。她进入江湖的第一年,就一个人屠了整个阎罗殿。
之后,陈佻的名气就水涨船高,字高手榜里跟她交过手的有六位,除了第四名傅严合确实被打败,其余五位全部打成平手。又过了两年,陈佻加入长风楼,没几个月,十八年前的事就生了。
白叔禹细细讲着,翡翠静静听着。一直到全部说完,母亲的故事里还是没有父亲的出现。
白叔禹说:“只知道令尊出自一弓门,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事迹了。”
“一弓门?”
“哦,这门派与蜀中唐门有些渊源,擅长弓箭与机关暗器。门内弟子不多,且都不喜欢张扬,江湖上关于他们的事迹比较少。”
自家的事情翡翠也知道一些,比如外公家。母亲十八岁那年,外公就因伤去世了,再加上十八年前的事,早就跟娘家断了来往。
白叔禹讲的这些,跟谷里人告诉她的差不多。
夜已深,翡翠兴致缺缺,街上行人也少了,她对白叔禹说:“三公子,咱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