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钧行鸠占鹊巢,他往林云笙卧室的床上搬了张折叠电脑桌,见年长者洗完澡拐进房间就巴巴地抬眼望着人家。
林云笙挑了挑眉,身上还穿着6钧行最早买给自己的那条墨绿色吊带睡衣。
他一看对方大腿与电脑桌之间故意空出来的半米距离,便知道那里就是自己等会儿的去处了。
刚开始剪短片的时候6钧行还没这坏毛病,顶多就是遇到不会的剪辑效果会喊林云笙的名字过来帮忙。
如今的6钧行被惯得无法无天,愣是能神色自若地说自己非要林云笙陪着才有办法剪片子。
可即使如此,林云笙现在也不打算主动爬到6钧行的牢笼里。
他坐到床边,反身跨膝,用湿漉漉的脚尖顶了顶6钧行的大腿,嘴上却一本正经:“这都晚上九点了,你难道不应该先查录取通知吗?”
中央电影大学就在半个小时前,刚刚公布了今年的高考志愿录取名单。
6钧行一听这话,立刻化身成丧气小狗,他瘪着嘴,兜着林云笙半遮半掩的翘臀,将人一把捞进自己怀里。
6钧行觉得自己每次查分都没好事,跟着中影合格证的就是突如其来的网暴,高考成绩又不尽人意。
随即,他蛮不讲理地把手机塞进林云笙掌心,又用两只小臂锢住对方的腰身:“林老师帮我查。”
林云笙拿6钧行没办法,他划开手机屏幕,在搜索框里打下中影的官方网址,等待页面跳转。
“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不能嫌弃我。”6钧行把脸埋进林云笙的后颈,话里话外几乎已经默认了他的落选。
最近几天,6钧行拿出大半年前备考中影的资料,又开始在房间里自己闷头复习。
林云笙把这些看在眼里,却没有刻意加以阻拦,他知道对于6钧行来说,行动是缓解焦虑的最佳途经。
“我能怎么嫌弃,”林云笙把6钧行的准考证号与密码背得滚瓜烂熟,他逐一输完后,笑着打道,“要是你这回没被录取,以后晚上不能过两次?”
6钧行没吭声,丝蹭过林云笙的右肩,仿佛真的在纠结这个惩罚的可行性。
林云笙哭笑不得,牵着6钧行把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前。
“揉揉,解下压?”
6钧行的指尖像被烫了个彻底,他猛地抽走后,红着脸大喊年长者的名字。
“现在跟我装什么纯情呢,”林云笙不吃这套,抬手拿几只指尖去挠6钧行的下巴,“干嘛,前天晚上你没玩过这里?”
6钧行自知理亏,一下便泄了劲,支支吾吾地枕在对方肩头说不出半句话来。
林云笙见页面跳转成功,便侧过身子不再让6钧行看屏幕。
他眉眼间的神情严肃,嘴边逗弄人的心思却听着不止不休:“小狗做坏事不承认,等会儿查出来成绩就算合格了我都骗你不合格,让你白白丧气一个暑……”
突然,林云笙耳膜直跳,心脏不可抑制地颤了几下,他定睛又确认了一遍自己看到的字眼。
“6钧行!”
他倏地转身面向6钧行,当即扑上去将人一把抱住了,有太多猛烈地情绪想要争先恐后地冲出林云笙的喉咙,可他贫瘠的自我表达只学会了大叫对方的名字。
林云笙又挣开拥抱,把手机往6钧行眼前送:“你被录取了!”
6钧行没舍得挪开自己的视线去看一小块屏幕出的微光,他只是愣愣地盯着林云笙脸上鲜活汹涌的兴奋,在眨眼之间失神陷了进去。
“傻掉了?”林云笙偏头在6钧行的耳垂上吹了一口气,抬手抚上他的面颊。
6钧行抵着林云笙曲线漂亮的后腰,又把人按回怀里,还逼着他上身与自己紧密相贴。
6钧行忍不住想,当年林云笙收到那三张专业第一的合格证的时候,是不是也会不由自主地露出这样动人的表情。
“林老师。”
“怎么了?”
6钧行的眼前浮现起那份被滞留在林云笙办公桌抽屉里的中影报名表。
“你有打算再去考中影吗?”
6钧行索性坦白了自己现林云笙那张高中证件照的经过。
林云笙的注意力一下拐到了别处:“听起来好像背着我印了不止一张的照片啊?”
“印了八张。”6钧行心虚不已,却不敢撒谎。
林云笙用指腹去揉6钧行的耳垂:“都藏哪了?”
“没藏,”6钧行臊红了脸,乍听之下自己真的跟个变态一样,“你掰开我的手机壳里就有一张。”
等林云笙把手机壳拆下来之后,现里面还不止一张自己的证件照,连当时在《焚烧》剧组里6钧行用拍立得照的那张都有。
他抬眼看向6钧行,林云笙手上动作不停,直接把那张证件照抽走了:“你都有七张了,分我一张不过分吧?”
“嗯……”6钧行的语气听着还有些可惜。
林云笙嗤笑出声,还不等他把“流氓”二字娇嗔出口,就被人赶忙拢住了手。
6钧行重提话题:“林老师,你还没回答我呢!”
“不考中影。”林云笙把手机壳扣上,放到一旁的床头柜,“我不太适合走学院派的路子。”
“大学虽然能传授给学生们知识,提供平台与资源,但在我看来,里面活跃的许多老师大概在二三十岁的时候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