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在那个刹那,岁聿突然意识到,他这么想任何人都是不合适的,可霍川骛不同。他和霍川骛结婚了,是合法的夫夫,霍川骛当然应该喜欢他,就像他也该去喜欢霍川骛一样。他在为了经营婚姻而努力,霍川骛也在,他的一味否认,确实没有了自恋丢脸的可能,却也在某种程度上伤害了霍川骛。
付出可以不要回报,但肯定多多少少还是希望对方能够知道的,知道自己的一腔心意,看到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以及……会因为自己的某个瞬间而感到开心。
“我很开心。”岁聿越过棋盘,握住了霍川骛宽大温暖的手。岁聿想说的其实还有很多,好比谢谢你的努力,也好比我不该陷入奇怪的误区,可最后他还是只对霍川骛说了这样一句话,因为他觉得比起那些稍显客套的说辞,霍川骛更想得到这样的反馈。
事实也证明了岁聿是对的,霍川骛果然再控制不住自己唇角的上扬,在意识到自己的付出被岁聿看到并感受到了的时候。
他从始至终想要的就只是岁聿能够开心而已。
因为岁岁开心了,他就开心了。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霍总还挺好懂的,也挺……好挑逗的。就像是他们在那之后那个自然而然的吻,岁聿现哪怕只是自己在亲吻的时候多轻轻咬一下对方淡色的唇瓣,都会得到霍川骛疾风骤雨的加倍回馈,他是那样的容易激动,一点就燃。
他们拥抱着、感受着彼此,在吸吮中恨不能融为一体。那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激烈亲吻,也是一个技术颇为不错的体验。
岁聿都有点不想停下了,但是不行。
对于下棋岁聿还是挺认真的,他更想要教会霍川骛启棋的魅力,鉴于霍川骛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霍总:“……”
但紧接着,这场教学就演变成了灾难,各式各样层出不穷又匪夷所思的小问题,都不及当霍川骛对着韩卢卢的某一手提问:“这里还有这里明明还能下,黑棋虽然只剩下了两口气,但还可以试试啊,她为什么直接选择了放弃?”
霍川骛暂停了屏幕,给岁聿一一指出,那附近空的不少。
岁聿本还觉得这是个好问题,开开心心的在两人中间的棋盘上给霍川骛一一拆解,他没有全部复盘,只是复刻了其中霍川骛觉得疑惑的那一小部分。
“你看,假设你是黑棋,我执白,你下在那里,我是不是就可以顺势挡在你的上了?你无奈只能往左边下,那我下在旁边就彻底把你围住了呀。”四步之内,黑棋必死。既然是大家一眼就能看到的结果,那韩卢卢就没必要下了,纯属浪费时间。她的对手也不会围上来,没必要,最后终局会计点。
岁聿想起了自己刚开始学棋时一个师姐的说法“这个呢,就像感情,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就不要勉强了,早点放手,还显得体面。”
霍川骛却执着的非要下,岁聿以为他是不信邪,就陪着他下了几手,在顺势把霍川骛围住后,轻松拿走了属于霍川骛的几颗黑子。
他没说话,只是对霍川骛耸了耸肩,他理解这种初学者的不信命,总觉得自己能想出一招妙手拯救将倾的颓唐,他……
霍川骛却说:“看,是个爱心。”还留在棋盘上的白子,刚好组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岁聿:“?”
霍川骛根本不懂什么下棋不下棋的,他就是个恋爱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于感情,他没有那么大度的,他只想告诉岁聿,你就是我的偏要勉强,哪怕不体面,我一定会坚持到最后。他都没有老婆了,还要什么体面?
岁聿:“……”你这辈子都不要下棋了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蓝雾:蓝花楹的品种之一,紫色像火焰一样的花,开满一树、被阳光照耀的时候,会有一种如雾似幻的美感。
蓝花楹的花语之一:在绝望中等待爱情。
第42章安酷杜鹃:
在意识到下棋这条路不仅没有走通,还差点导致夫夫“决裂”之后,很会吸取教训的霍总就及时叫了停,大概短时间内都不会再碰。
但倔强的恋爱脑永不言弃。
很快的,岁八段就现在最近的每个周末自己醒来后,好像总能看见自家老攻又在客厅里整出了新活儿。
好比上个礼拜,岁聿看到的便是横踞在自家一楼大厅里的巨大竹制龙笛,一眼望去至少有好几米长,也幸亏岁聿家足够大,不然都不一定能施展得开。过于粗壮的横吹长笛,两边都需要搭在特制的木架子上才能进行演奏。霍川骛正站在一头试音,他身边还有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老师正在给他“保驾护航”。
岁聿还在楼上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悠扬低沉的笛声,和他平时起床的时间差不多。那声音一如它的名字,真的宛如有龙在水中出了高亢的鸣吟。岁聿不懂欣赏,只能说听起来挺高级的。
霍川骛看到岁聿从三楼的楼梯上探出头来后,就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来。
等岁聿从别墅的电梯里慢吞吞的到了一楼,便被霍川骛塞了一个贝果三明治,白松露芝士味的,还加了点干巴菌,用小吴的话来说就是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汽油味,但岁聿还挺喜欢的。他一边吃,一边接受了霍川骛的邀请,站到了龙笛前,一起近距离的观看起了这个模样特殊的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