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家在岩剑城取得了胜利,肥后国的相良家终究还是迎来了家主的变迁。
鹰峰城城主阁,当任家主相良晴广脸色枯槁的躺在榻上,上村赖兴一脸肃穆的坐在一旁,相良义阳面色悲戚的跪在下首。深水长智、赤池长任、犬童赖安以及上村家子侄代表赖孝、赖坚泾渭分明的跪在下边两旁。
望着派别分明的家臣,相良晴广的眉目间不免又增添了几分愁绪,可想到自己这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不由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上村赖兴。
“上村公,一切就交给你了。我的儿子相良赖房,将会接过相良家的重任,成为相良家的新家主。”相良晴广粗喘着,尽管已经用尽了身体里的力气,声音却依旧嘶哑虚弱。
恍惚中,相良晴广仿佛回到了人生最初的时候。
生下来躺在母亲身边的时候,母亲温柔的向旁人炫耀他这个新生的男孩。
被选为继承人的时候,临刑前一夜母亲抱着自己哭了一夜的场景,父亲对着月亮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面对同龄人的竞争,与阿苏惟丰、甲斐宗运以及犬童赖安的相交。
像是在爬山,自己一点一点的走过了自己人生的轨迹,忽然相良晴广顿住了脚步。
那时他初为人夫,与妻子虽是政治联姻却也恩爱非常。
他们有了一个孩子,他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儿子向家臣宣告自己有儿子了。
不久她又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可是她却不幸的难产去世了。
望着眼前长得越来越相像的女儿,相良晴广只想赶快逃离这种让他感到恐惧的空间,于是年幼的女儿被送往了好友阿苏家,相信他会照顾好她的。
之后的日子是这般难熬,与身体每况愈下相对的是无法为母亲去世而表现出悲伤所带来的精神上的折磨。
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
天文二十三年秋,缠绵病榻许久的相良晴广带着一丝忧惧逝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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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峰城中上村赖兴指挥着忙于相良晴广的奠礼,每个人都默不作声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相良赖房(义阳)则在深水长智的带领下作为新任家主前往迎宾,一来是让相良赖房快速的适应家主的角色,二来是向世人公布确定相良家新任家主的身份。
阿苏惟将理所应当的再次充任阿苏家临时的使臣,在向相良赖房致以缅怀之思后便退出了房间。
“去找熊子吧,现在的她比起我更需要你。”在阿苏惟将退出时相良赖房冷不丁的说出这句话,但是当阿苏惟将抬起头望去的时候却又是一副闭口不言的状态。
阿苏惟将心中悲切,相良晴广对他是很照顾的,而熊子又是自己的青梅竹马,这份感情是怎样都不能抹去的。
夜深了,相良晴广的遗体被安置在后宅中,早已备好的祭司正在做着安魂类型的活动。
阿苏惟将在后山诸人近来经常玩耍的地方找到了喝的醉醺醺的熊子,穿着孝衣的熊子在月光的照耀下一边喝着酒一边低声抽泣着。
阿苏惟将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树后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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