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父皇!!”
“父皇!!!”
李铮等二十二位出海皇子,满心激动的顺着自幼熟悉的道路一路前往勤政殿,至门口,因去岁那一战而变得心情忐忑起来,有些羞惭,不过当被宣入殿内,看到玉台龙椅上的贾蔷两鬓霜白后,诸皇子其余心思瞬间消散,唯有震惊和心痛。
一声声呼喊仿佛从当年的稚儿口中喊出一般,二十二位皇子,经历了血火甚至生死的洗礼,原本当坚如铁石,此刻却仍不禁红了眼。
贾蔷还未开口,站在诸皇子身后的林安之小声道:“大半是去岁你们那封绝命书送回来后白的……”
这下,连李铮都不由心如刀绞,肝肠寸断,放声大哭起来,重重跪地连连叩。
心中的自责和悔恨,几乎将他们焚烧。
去岁二十二位皇子一路狂飙突进,在非洲大6纵横十万里无敌之后,一头扎进了西夷鬼子的包围圈。
在现事情不妙后,李铮当即要让身边亲卫护送几个年幼不知武的兄弟突围,可便是李铭这等好丹青的书生皇子,心中也是有骄傲的,这个时候逃走,回去也没脸活着。
在诸皇子皆誓死战斗到最后时,他们也依次写下了绝命书,让人抄录多份,想法子突围送回京来,
其实是没送到的,因为拼死突围出去的死士还未走远,就看到大燕海师从天而降,以万炮齐轰的威,将西夷们打的屎尿齐飞……
若果真绝命书送回京,大概天子亲征西夷的大军,这会儿已经开到欧罗巴海域了。
只是诸皇子们陡然见到英明神武犹如天神的父皇,此刻竟两鬓霜白,心头为巨大惊骇所慑之余,忘了这一茬儿……
见他们如此悲痛,林安之才苦恼起来,又见贾蔷面无表情的看来,脸上笑容也登时凝结。
好在太子李銮护着这个舅舅,忙上前去搀扶李铮,大声道:“大哥,父皇主要是因为心系社稷之重,才早早白了鬓。早五年前鬓间就有了白丝,不过皇贵母妃说了,并不碍事,只是思虑过甚所致,于龙体无碍。大哥,你们且安心!”
李铮闻言,心头这才舒缓许多,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二十二封绝命书都已收回,哪里会传回京来?
他面色不善的看向林安之,李铄、李锋等几个脾气暴躁些的也反应过来,继而围向了林安之。
李銮陪着笑脸,不动声色的拦于林安之前,道:“诸皇兄,还未与外祖父见礼呢。”
李铮哼了声,随即引着诸皇子们与林如海见礼。
林如海呵呵笑着,目光自多见伤势的皇子们身上移开,看向面无表情的贾蔷,劝道:“皇上,宝剑锋从磨砺出,哪个开国称祖的人,不是历经艰险,遭遇生死磨难,才一路踩着白骨踏上宝座的?”
贾蔷缓缓点头,看着李铮等缓缓道:“去罢,你们母后、母妃,还在等你们呢。有甚么事,等晚膳时再说。”
李铮等也知道贾蔷在心疼他们,但也不知是不是还有失望,因此怀着惴惴的心情,跪安离去。
他们不知的是,等他们刚离去不久,贾蔷就在林如海的担忧下,霍然起身,头也不回的反手拔出九龙壁上悬着的天子剑,一剑将身前御案斩断!
“传旨五军都督府!”
“让宣德侯告诉宋藩兵团大都督陈然,宋藩矿坑里的八万俘虏,朕一个都不要了!”
“分批次射杀,悉数枭!”
“用石灰腌透了,送去佛得角,寻个显眼的岛子,以木板钉劳靠,插一岛人头森林!”
“以告西夷,这便是伏杀朕之爱子的下场!”
“还有,让理藩院传告西夷使者,明言相告,朕很生气!”
“让他们的主子一个个洗干净脖子,等着朕!!”
没有孩子的人,是体会不到此刻贾蔷心中的震怒!
虽然先前已经得了消息,但往回送的信儿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只说皇子军团被围,宋藩海师正好反杀大胜,诸皇子略有小伤,仅此而已。
但此刻看到自李铮往下,二十余皇子几乎人人负伤,且伤处多在骇人之处,为人父的贾蔷,岂有不暴怒之理?
也就是年岁到了,不会轻易在晚辈面前表露情绪,但他的怒火,绝不会因此消失!
林如海并未相劝,因为他早就预料到了贾蔷的反应。
论天下慈父,贾蔷当属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