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凶险之极,要知道诸皇子联军随军也只携有八磅炮,面对敌军大量的十二磅炮乃至二十四磅、三十六磅重炮,被压制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那一战,李铮等皇子都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决心。
然而最后谁也未想到,大燕海师会突然从天而降,数以百计的重炮齐轰,威力远西夷,几乎重演了当年马六甲海战,将西夷联军打的溃败,皇子联军趁势掩杀,彻底击溃了秦洲大6上最核心的反对精锐,再没有成建制的敌军能够阻挡诸皇子占有秦洲。
但这一战,也让诸皇子们清醒了过来,反省之后,决定回大燕省亲朝见……
自入大燕疆土后,一路的见闻,让埋头攻杀五年的诸皇子们大开眼界。
待乘坐火车北上后,他们愈看清楚,如今的大燕,生了何等天翻地覆的变化……
让他们隐约有种山中无甲子,岁寒不知年的恍惚感……
哪怕秦洲大6的确富饶美丽,可是……
和座下火车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了!
一阵沉默后,火车终于缓缓停下,然后就听十八皇子李锴道:“快,十六哥在外面接咱们呢!”
听闻此言,诸皇子来不及多想,纷纷起身整理了下,就依序齿而列队,随李铮下了火车……
“大哥!”
五年过去,面上沾染了不少风霜色,也沉稳了许多的太子李銮不等诸皇子从火车上悉数下来,看着当头的李峥,就激动的迎了上去。
不过走了几步,眼睛就开始泛红,嘴唇颤了颤,眼泪就开始往下落,盖因李铮脸颊处那道骇人的伤疤,明显是火器所伤,距离眼睛也不足一指宽的距离,可想而知,李铮距离死亡有多近……
不仅李铮,其身后的李铆、李铄、李锋、李钧等,几乎无人不带些伤痕,也唯有几个不善武事的皇子,看起来还算完好。
这些都是和李銮一道长大,对他极好的手足兄弟,李銮见此,怎能不肝肠寸断?
几步行到跟前,刚想以弟拜兄,就被李铮一把抱住,兄弟二人紧紧相拥。
看着泣不成声的李銮,原本还想调笑打趣的诸兄弟们,纷纷沉默下来。
受此感染,连一起前来迎接的林安之、小皇子和大臣们,也纷纷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李铮能感受到李銮的心疼和痛心,以及,自责和愧疚,他扬起嘴角,笑着拍了拍李銮的后背,温声笑道:“便是父皇当年征战天下,遇到的险难何曾少了?奇袭汗王金帐,阵斩博彦汗那一战,每每思之,都会生出一番冷汗来。只是我等不及父皇勇武韬略,反倒让人围杀,若非十六弟你叮嘱一支海军偏师暗中护佑,为兄等几沦为笑柄,累得父皇圣名受损。哥哥们,还要谢谢你呢。小十六,哥哥们承你的情。”
李铆、李铄等也纷纷笑了起来,瘦了一圈的李鋈乐呵呵道:“十六弟,当初咱们在宋藩时,不也遇到过一回坑么?唉,说起来怪臊的慌,记吃不记打啊。”
一众笑骂声起,车站登时热闹起来。
林安之上前,笑眯眯的看着李銮和诸手足们一一拥抱。
“舅舅,你可真不地道。说好了来帮我们的,结果就只知道偏心小十六。怎么,就小十六是你的亲外甥,我们都不算?”
待和李銮重重拥抱了些许功夫放开后,李鋈笑呵呵的调侃说道。
林安之笑骂道:“老八,你这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我这么瘦弱的一个书生,这五年往大秦来回折腾了几回,你自己说说!你们一个个心里藏奸的就会拿各种名头诓我,又是太师又是宰相的,劳我给你们四处寻摸官员派过去出力。如今倒排揎起我来?也罢,今后你们封国的事你们去操心罢,免得我出力不落好。”
“欸欸欸……”
一阵惊笑声响起,连素来和李鋈最好的李铎都上前推开了李鋈,与林安之见礼赔笑道:“舅舅,莫听八哥瞎说,我们弟兄其实还是十分感激舅舅的。八哥主要是想念舅舅想念的紧,还说以舅舅的才智,当时要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给包了饺子!舅舅,十六弟派海师出手帮我们,是舅舅提议的罢?”
林安之哈哈笑着拍了拍李铎的肩头,见其眉头一皱,忙收回手来,关心道:“倒忘了你是肩头受的伤,你们跟前的护卫都死绝了不成?竟让你们一个个都落到这个地步?”
李铎苦笑道:“十面埋伏啊,那个时候若不是大哥领着我们身先士卒,激励士气,军心一旦溃散,后果不堪设想。也亏得我们弟兄抱着必死之心,反而置之死地而后生。当真要谢谢十六弟……”
这会儿李銮回头笑道:“也是哥哥们命不该绝,天命在你们。哪里是我的功劳?谁能料到哥哥们会在那时遇险?是李错在欧罗巴折腾的风生水起,居然想争夺葡里亚王位,当然现在回头看来,是西夷们为了迷惑咱们,弄出的障眼法。只是他们也许没想到,李错写信回来,向父皇求一支海军相助,说是哪怕是做遥相呼应吓唬人。父皇当年就将李错之事交给了我,我原也觉着亏欠了他一回,这次就陪他胡闹一场也罢。不料歪打正着之下,反而救了哥哥们。诸位哥哥们,你们说说,这是不是天命?”
李铮等闻言,才知道里面竟有如此曲折,面面相觑之余,不由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李銮此言说的太对了!
若这不是天命,甚么才是?
不过随后,李銮的目光就再也不去看诸皇兄手足了,因为前面车厢上,蹦豆子一般,蹦下了一个一个又一个,似乎永远蹦不完的小豆丁……
好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