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夜许久没有说话，李二狗又问道。
“公子，这最后一剑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楚夜的目光依旧注视着第三块青石。
在李二狗的疑惑中，楚夜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回答道：“这最后一剑，不是一剑。”
“不是一剑？”
李二狗更加疑惑了，这第三块青石上明明只有一道剑痕，怎么会不是一剑呢？
这个时候莫说李二狗，就连死营的三百守夜人也纷纷将目光投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疑惑。
楚夜道：“这最后一块青石上的剑痕，是持剑之人，挥剑不下数十万次，才留下的一道剑痕。”
“挥剑不下十万次，仅留下一道剑痕？”
李二狗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惊讶，眼前这块青石极为普通，哪怕一个寻常人，挥剑数十万次，也能将这块青石劈成齑粉。
怎么可能只留下一道如此浅薄的剑痕。
很快，楚夜便说出了答案：“挥剑数十万次，却能将每一剑的力量都控制在一个极点，没有丝毫偏差，使得所留下的剑痕一模一样。”
“这就是最后一道剑痕的精髓所在。”
“也唯有将剑道领悟到极致的人，才能做到。”
李二狗不会用剑，也极少用剑。
所以在听完楚夜的解释后，李二狗依旧对眼前这三块青石上所留下的剑痕没有任何感觉。
唯一让李二狗感到震惊的是，这三块巨石上留下的剑痕，能得楚夜如此称赞，是李二狗没有想到的。
李二狗很清楚。
世间天骄无数，可哪怕强如大帝，在楚夜眼中也和寻常人无异。
而皇极剑斋先祖，仅用留下的三块青石，便能得到楚夜如此重视，就足以说明这三块青石的不凡。
只是李二狗心中依旧带有疑惑。
再次看向楚夜问道：“公子，即便眼前这三块青石上的剑痕确有不凡，可李二狗还是不明白，公子口中的传承到底在于何处？”
楚夜的嘴角逐渐挂起一抹笑容。
说道：“这就是皇极剑斋那位先祖最聪明的地方。”
“他留下的剑痕，从来只有过程，没有结果。”
“就如同世人只能看到一个人的强大，却从不在意这个人强大的过程。”
“眼前这三块巨石，是从凝聚剑意到达剑道彼岸的完整过程。”
“这个过程极为漫长，甚至需要付出一生乃是一世的岁月。”
“所以，它们也不仅仅只是剑痕，更是一个人的恒心和毅力。”
“如果有人能够按照皇极剑斋那位先祖所留下的剑痕之路，重新走一遍，即便达不到一样的高度，也至少可以璀璨一世。”
“可惜，对于大部人而言，他们只愿意看到自己所期待的结果，从而忽视了那个能带来结果的过程。”
李二狗随着楚夜的声音，轻轻点了点头，紧接着又问道：“皇极剑斋那位先祖既然都留下了自己的传承，为什么不将自己的剑意领悟全都留下？”
“偏偏在每一块青石上，都要保留最后这关键的一剑呢？”
楚夜道：“对于世人而言，他们更愿意去追寻已经看到的结果，就如同天命，世人皆敬畏天命，或者想要逃离天命，却从未有人想过，越天命。”
“只有未知的结果，才能让后来者，走上一条未知的路。”
“未知的，是最令人恐惧的，也是最令人向往的。”
“这也是被困在结果中的那些人，永远也无法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