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
“那我就不会。”
陶云澈紧紧地抱住了蔺暖阳。
一天后，他们按照原计划登上了那飞往千里之外陶云澈家乡的飞机。
“跟我回了家，我就再也不会放开你了。”下飞机前，陶云澈说。
蔺暖阳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想抽回手的时候现陶云澈早已做好了防备，越握越紧。她挣扎了几次，决定放弃：“说实话，我会连累你的。”
陶云澈这才去看她，带着一丝微笑，说道：“我给了你胡思乱想的时间，也知道你会反复，但，我一无所有，你能连累我什么？”
蔺暖阳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选择沉默。
蔺暖阳嘴上说着，身体却不自觉地靠近了他些，不放心又问道，“你真不怕我连累你？我跟你说你要想好，一旦带我走我这人可不行退货的，非赖着你。”
陶云澈笑得更开了：“在赖我之前，你先把药喝了？”
“想毒死我？”
“不，毒晕你扛家去，省的你逃跑！”
“这么爷们！”
蔺暖阳仰头咕咚咕咚地喝着温度正好入口的中药，眼泪却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滑落。陶云澈很容易便捕捉到了，脸色微微一变，却又很快换上了笑脸：“这药这么苦吗？”
蔺暖阳连保温杯底没过滤干净的药渣都喝进了肚子里，脸明明是笑着的，泪却收不住了一样越汹涌，她左右开弓东一把西一把地擦着，越擦越控制不住。
陶云澈拼命地眨着眼睛，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蔺暖阳需要的或许不是那几句虚头八脑的安慰，更不需要一个比她还脆弱的人，而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这个人或许帮她解决不了现在的危机，但却可以做她的后盾，在她哭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哭够后带她去一个古朴又温暖的家。或许她没胃口吃饭，那他会给她做些蜜饯；或许等心情好了她想吃点东西，他便将他的看家绝活拿出来；或许她会因为心事太多而失眠，那他就会陪她去看城市里没有的星空；或许她会想逃避而一直沉睡，那他会是那个将她吻醒的王子……
陶云澈深吸一口气，将一盒梅子蜜饯递到了蔺暖阳眼前，她不接，他就一直举着：“泄出来更好，趁这个空当，我跟你说说。现在我和姥姥还有马奶奶住在姥姥家，姥姥家在农村，生活上可能不如城里方便，但自给自足，风景美空气也好。你现在身体也不好，我倒是觉得是个休养的好地方。我和杨秥哥说好了，过段时间安顿好我就去疗养院上班，薪水够我们俩的花销了。白天无聊的时候你可以看看书，做做手工，如果对疗养院感兴趣，也可以去做义工，晚上你就不无聊了，我会陪你。你看，我安排的还行？”
蔺暖阳破涕为笑，故意揶揄他：“安排的什么呀，带我回农村还让我干活，你是要拐卖我吗？”
陶云澈拉蔺暖阳起来：“行，我买了，现在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蔺暖阳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陶云澈仿佛轻烟缭绕的一双眼睛，咬咬牙：“行吧，好歹脸还能看，卖给你也不亏！”
陶云澈盯着蔺暖阳，伸手轻轻拂去了再次滴落的泪，伸出双臂，柔声一句：“抱抱。”
蔺暖阳毫不犹豫地扑进了陶云澈的怀里，再次呜咽起来。蔺暖阳揉着他的头，再次仰起头，好不容易才把眼泪憋回去。
蔺暖阳无比忐忑地坐进一往无前的车里，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路开始狭窄起来，石头铺成的路有些不平，每当遇到大颠簸的时候陶云澈总会伸出手臂横在她身前，她不停地深呼吸，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姥姥和马奶奶不会不喜欢我吧？”
陶云澈没回答，却指着前面说：“看，姥姥和马奶奶来迎接你了。”
蔺暖阳愣了一下，抬眼去找，进村的地方有一块写着村落名的大石头，石头旁边有个广场，而广场里三五一群地坐着些穿着民族服饰的老人在晒太阳，其中有两位老人原本和别人说着话，看到他们的车站了起来。
蔺暖阳赶忙整理了下衣服和头，一想到刚哭过走得又急连个妆都没化，忍不住懊恼起来，嗔怪道：“这么快就到了，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好歹让我收拾一下。”
陶云澈就笑：“你一路上光紧张了吧，就算我提醒你也不一定有心思化妆，再说了，素颜多好，你又不靠化妆技术取胜。”
蔺暖阳迅往干裂的嘴唇上摸了点唇膏，盯着越来越近的老人语飞快：“我现了，你一回到自己的底盘就开始嘚瑟，嘴比我还毒。”
陶云澈好笑道：“我是在夸你！”
“哼，你是要说我化妆技术不好吧？”
陶云澈煞有介事地一想：“化了和没化一样不是纯粹浪费化妆品吗？”
蔺暖阳泄气，陶云澈乐不可支，先下了车，扶着车门说：“下车吧，姥姥和马奶奶过来了。”
蔺暖阳挑了挑眉毛，迅整理下表情，下车的时候低声嘟囔道：“老人家要是对我的第一印象不好，你就完蛋了！”
陶云澈听到了，迅在背后捏了一下她的手。
蔺暖阳在讨人欢心那一块还是很擅长的，加上陶云澈在一旁帮衬，她觉得自己除了脸色有些差之外其余表现还算说得过去，不然姥姥不会一路拉着她的手冲她笑得那么开心，倒是马奶奶，表情一直淡淡的，有些看不清她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