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地点,蔺暖阳向钟守意提议:“会面时把张璞也一起叫上吧!”
忙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又开了一个碰头会商议王默事件的后续处理。开完会,蔺暖阳打开手机,有两条未读短信,一条是肖卓的,为他做的混账事道歉,蔺暖阳想了想还是回了,温馨提示他以后不要被沈落蕊牵着鼻子走。肖卓半天没回,她也没指望他回,他俩的相处模式一向如此,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干脆无视。第二条信息是陶云澈的,问她晚饭怎么吃。
蔺暖阳仔细想了想,自打知道她的婚讯开始,陶云澈就不再像往常那样关心她,甚至主动信息或者回她信息都极少。一开始她只是觉得他在避嫌,现在看来,这只是很小的原因,更多的他是在克制。
蔺暖阳不是那种安常守故的人,也没有什么结了婚就从一而终的信念,她只是不想做明知道错的事情,比如婚内出轨。是,她和肖卓的婚姻更像是一场交易,而作为她的丈夫,肖卓是完全不称职的,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像他一样。
以往的时候,陶云澈来信息,蔺暖阳必定会笑着秒回,可现在,她有些犹豫了,考虑半天默默地关掉了对话框。可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眼前是那个自制的糖果盒,她盯着看了好长时间,之前的时候只注意里面的蛋糕和他贴在电脑屏幕上的便签纸,这会儿她才现,原来蛋糕盒也有玄机。她拿起,看着盒子的四面,上面的画是手绘的,淡蓝色的纸,画的都是简单的阳光和白云,但四面又是完全不同的。
第一面,云在左上角,太阳在右上角,一副互不相干的样子;第二面,云飘到了中间,在太阳的隔壁,丝丝缕缕地有了点点交集;第三面,云在太阳的下面,看上去似乎在托举着太阳;第四面太阳依旧在右上角,而云不再是洁白的有了淡淡的灰意,远远地飘到了左下角,比第一面的距离还要远一些。
蔺暖阳仔仔细细地看了许多遍,心就像过山车一样急下坠,她赶忙抓起手机,拨通了陶云澈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挂断,之后屏幕上又显示了一条未读信息:“有病人,怎么了?”
蔺暖阳迅打下一行字:“蛋糕盒上的画是你画的?”
“嗯。”
“什么意思?”
“对方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好长时间又消失了。
蔺暖阳立刻又送两个字:“回答!”
有一张图片送过来,蔺暖阳赶忙打开一看,依旧是阳光和云彩,与蛋糕盒上的四幅图不同,这张的太阳和云彩虽然交织在一起,但太阳却没有了四射的光芒。
“你什么意思?”
“云翳之上,夏日暖阳。”
“?”
“这是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云和太阳。有一朵乌云,因为灰色的人生,一直自卑又孤独。有一天他认识了太阳,阳光为他洗去晦暗走到湛蓝的天空下变成了白云。他喜欢盘桓在太阳的周围,在各种地方用无数种角度望着她,直到有一天,太阳有了烦恼,他才明白,他没有办法靠她太近,因为,那会遮掉她自信又耀眼的光芒。但云是自私的,不能离她太远,他不想回归过去,想一直沐浴着她的阳光,只希望他保持距离的陪伴能让她的光芒更耀眼一些,就像夏日的晌午,让所有人都不敢直视。”
蔺暖阳合上手机缓缓转身,外面的阳光已经被对面的高楼隐在身后,缓缓吸尘,其实,她很想对云说,他从来都没有遮住过她的光芒,离得再近也不会,但她没有说。太阳被困在了亲情和责任铸就的牢笼里,没法逃,也不能逃。或许保持现状是最好的,太阳也是自私的,至少这样,她才会一直拥有云的陪伴,这是她牢笼生涯中唯一的希望。
玻璃幕墙上映出了一双含泪的眼,有些脆弱也很陌生。蔺暖阳转过身,在未关掉的对话框里打下了一句话:“其实我也是个自私的人。”送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刚刚才知道。”
对方正在输入中……“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从现在开始你打算做一个自私的人了?”
蔺暖阳答:“可能我只能在你面前自私一下。”
“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反正就是懂了。”
“打字看不出你的情绪,所以我才追问。”
“那你可以理解为,你的自私或许正是我所希望的,起码在我面前,你可以随心所欲。”
“原来你讲的云和太阳的故事重点是陪伴。”
“我们是朋友。”
“对,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