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公司，蔺暖阳又接到了肖卓的电话，说肖董要先给她看一眼合同，这也是蔺董的意思。跟他要了地址，她瞟了一眼，不是家里也不是公司，而是一家私立医院。
蔺暖阳想了想，先去附近市买了些营养品，按照约定的时间进了约定的地点。踩着高跟鞋刚上电梯，肖卓才跌跌撞撞冲了进来。电梯里人有些多，蔺暖阳尽量躲在角落。十楼是VIp病房区，等他们下电梯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蔺暖阳下巴一抬，示意肖卓带路。肖卓千百个不情愿，走在了前面。她手里拎着不少东西，电话响了，喊住他，将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地塞给了他，嘟囔着：“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肖卓不反驳，主要因为不敢。
蔺暖阳打开她到了没有，叮嘱她不要着急答应什么，她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肖董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人有些糊涂，这种情形再谈合同的事总让蔺暖阳有种趁人之危的感觉，不合适。肖卓一问三不知，主治医生暂时不在，蔺暖阳只好问护工，护工解释，好像是因为前段时间换了一种补药不适应，这两天时而糊涂，有时候还神神叨叨的。
蔺暖阳有些坐不住了，向肖董告别。肖董竟没忘了正事，将合同草稿递给了蔺暖阳，话都说不成句，听了好半天才明白是让她回去和蔺董商量。她连声答应着，出门的时候问肖卓上次来医院是什么时候，他想了好半天也没答出个所以然来。蔺暖阳光火不已咬着牙骂：“就你这人品还好意思跟我结婚？”
肖卓愁道：“老爷子嫌弃我，每次看到我总会少不了一阵数落，我不来也是为了少让他生气。”
蔺暖阳白眼要翻到天上，想了想掏出手机拨通了陶云澈的电话：“你知道肖董吃的那些补药吗？”
陶云澈停顿几秒才说：“自从帮忙让我留院后，肖董就不再让我去他家了。”
蔺暖阳看一眼肖卓，不说话了。
陶云澈又说：“之前我和薛教授一般以针灸为主，具体他吃什么补药不是很清楚，总不过西洋参、冬虫夏草、燕窝那些。”
蔺暖阳皱了皱眉头，简单将肖董的症状说了。陶云澈回道：“有可能是温补肾阳的药吃多了，肖董的脾胃功能较弱无法及时消化，所以才造成这样的现象。但也不排除是精神压力过大，具体得看他本人情况。”
“等回医院再详细说吧！”得到答复蔺暖阳匆匆挂了电话。肖卓亦步亦趋地一直跟她到车前，说：“我也去，听听医生怎么说。”
蔺暖阳不想她和陶云澈之间掺杂着一个肖卓：“不要！”
“你都来看我爸了，我总得去看看你爸吧？”
蔺暖阳无语：“怎么，探病也讲究礼尚往来吗？”
肖卓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妈叮嘱的。”
“我说你怎么突然有情商了，敢情是带着任务！”蔺暖阳说着上了车，肖卓赶忙坐到了副驾驶上。
到了中医院，肖卓跟着蔺暖阳去了蔺董病房。因为以前的事他一直很害怕蔺董，平日里能躲就躲，见他时拘束得要命。两人寒暄了几句，肖卓便有些坐立不安，起身告别。蔺暖阳送他出去，走廊上，他忍不住说：“你确定你爸生病了，怎么看着比我爸精神头还好？”
“你爸那是自己作的，什么补药都往嘴里塞，也不管能不能受得住。”
觉身后有人，蔺暖阳下意识地一转头，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陶云澈盯着肖卓一阵打量，而后才攒了笑对蔺暖阳说：“有一会了。”
“他谁啊？”肖卓也打量陶云澈。
在蔺暖阳的认知中，陶云澈和肖卓早就认识了，奇道：“他经常去你家帮你爹治病你不知道？”
肖卓茫然摇头，他的确不知道，毕竟那个时间段他正流连于各家夜店。
蔺暖阳彻底不想搭理肖卓了，问陶云澈：“之前你去肖家的时候，肖伯伯的病很严重吗？”
陶云澈扫一眼周围，说：“下楼说吧。”
走廊太安静，无论多小的声音都觉得刺耳。蔺暖阳跟着陶云澈进了电梯，原本他和肖卓在前，五楼又上来一些人，他默默地往后退了退，和蔺暖阳并肩站在了最里面。陶云澈偷偷打量着肖卓的背影，心里想，他的肩是斜的，也没有挺直的背，虽然穿了做工考究的衣服，但站立的姿态还是改不了颓废，应该不是蔺暖阳喜欢的。他收回视线，无意地朝蔺暖阳一瞥，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立刻红了脸，张皇失措地看向了别处。
蔺暖阳收回视线的时候笑了出来，而后，手肘碰一碰陶云澈，待他附耳过来后小声问：“我的相亲对象，你觉得怎么样？”
陶云澈再看一眼肖卓，轻轻地摇了摇头，没说话。
“不想回答，还是不怎么样？”
陶云澈俯下身体，凑到蔺暖阳耳边：“不怎么样。”
蔺暖阳笑出了声，引得肖卓回头看，冲他做一个恶狠狠的表情，等他回头，她又碰了一下陶云澈。陶云澈乖乖再次附身，将耳朵凑到她嘴边。她小声说：“我也觉得不怎么样，不过人是个好人。”
陶云澈耳朵痒痒的，这下不止是脸，耳朵脖子都红了。两人会心一笑，一起走出了电梯。
地下停车场，一辆车开了过来，蔺暖阳扇扇飞扬的灰尘，说：“上车说吧。”
“之前你去肖家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肖董严不严重？感觉他的精神状态很差。”蔺暖阳和陶云澈一起坐到了后座上。
陶云澈说：“还好，有一些更年期症状，还有就是脾虚引起了贫血，贫血严重后经常感觉到身体乏力和精神不振，出现这种症状后薛教授劝过肖董，中药虽然不像西药那样立竿见影，但中药固本，对身体的损害也小，可以喝一段时间调理一下，肖董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拒绝了，坚持让我们以针灸和推拿为主，自己弄了些补药进补着。刚刚我问了薛教授，简单来说就是进补过度导致的，停了那些补药，估计再有两三天吧，精神状态就会恢复。”
蔺暖阳稍稍放了心，见肖卓一言不，拍了拍驾驶座：“你听到没，回去劝劝肖董，别瞎吃药。”
肖卓尴尬地笑了笑：“老爷子惜命着呢，怎么可能听我的。”
陶云澈看一眼手腕上的表，说：“我得回去了，还有个病人要做治疗。”
蔺暖阳也跟着下车，绕到他身边：“我跟你一起走。”
“他怎么办？”陶云澈指指身后的肖卓。
蔺暖阳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六点，说：“肯定又要出去嗨，不用管他。”
话音刚落，便听肖卓喊了一句：“和朋友约的时间到了，我先走了啊，改天再联系你！”说完也不管蔺暖阳回不回答，匆匆忙忙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