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大概是刚才那条媒体八卦,夏幺顿了下,认同地点了点头。
“对了!”黄相雨直起身子,“我记得你高中是湘南私高的吧?你有没有认识什么男校的同学什么的啊?关系好的靠谱点的。”
“你都不知道,最近网上——”
“我刚才看到了,你平板没关。”
黄相雨喜欢这个乐队不算很久,但分享欲极强的女孩经常在夏幺面前夸得天花乱坠,夏幺也就知道一点。
黄相雨垮着脸:“现在事情已经酵到那些人开始扒那个早恋前女友是谁了,我他妈真服气,万一真的有,都已经分开了多少年的前女友忽然被挂网上,多尴尬啊。”
“我可能帮不了你。”
夏幺摸了摸人的脑袋:“我好像忘了跟你说过一件事。”
“啊?什么事儿啊?”
话题转移的有点快,黄相雨还没反应过来。
夏幺慢吞吞道:“我高中毕业那年暑假出了车祸,高中的事都不记得了。”
黄相雨睁大眼睛,刚才的气愤完全被的震惊消息所替代,趴在她面前十分诧异地把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又问:“那你现在没事了吧?”
“早就好啦,我就记得在医院住了好久好久。”夏幺轻笑,“生命力比较顽强。”
她对湘南本来就没什么记忆,如果不是因为之前那次音乐节,根本不会想起江羡野这个名字,高中三年的记忆在她脑海里早就成了一片空白。
“那就好,不过高中嘛,不记得也好,万一有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初恋什么的,想想都烦。”黄相雨都懒得回忆自己的傻逼初恋。
夏幺点点头。
别人会不会早恋她不知道,但夏幺觉得自己不太会。
湘南私高为预防早恋执行男女分校制度,一经现都是退学处理。
她不太像为了一个人承担着被开除的风险飞蛾扑火也要去喜欢的。
-
站在陵川美院校门口,夏幺牵强地站在雨幕里接听舅妈的电话,接通后捏着手机习惯性减低了声音,对面咋咋呼呼的叮嘱声传来。
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
夏幺塌着肩膀,眼皮耷拉着,手机贴在耳畔,嘴里无声的话几乎跟对面女人略粗的嗓音同步。
——夏幺,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找了不少人才给你找的房子,不然你实习准备住哪儿?
——你要是能找到你现在给我找一个试试?什么叫麻烦别人啊?都是远亲近邻的,帮一下忙怎么了?我看你就是矫情过头了。
她舅妈从来不会管她的任何事儿,夏幺有时候想可能有一天医院通知要收尸了对方才能打得通给她的电话。
这一次如此殷勤的原因显而易见。
车一直没来,打电话的同时看了一眼打车app,才现对方忽然取消了接车。
她无奈只好又重打了一次。
女人迟迟没有得到夏幺的回应,声音扩大,炸的本就有些疼的耳朵格外不舒服。
夏幺换了一只手接手机,低下头踩着树下掉落而下的泛黄树叶,出滋滋声响,她心不在焉地回应:“舅妈……我不想去,我会自己会租房子的。”
对话的声音是迫不及待的急躁:“租房不要钱啊?陵川市那地方的房价那么贵,你实习的地方还说不准能不能待呢,难不成试用期不过你还继续租房吗?”
“况且是咱家邻居的哥哥的老婆的舅舅的战友的堂弟的高中同学认识的朋友,都是很知根知底的,平常关系也都很好,你去住几天怎么了?你这孩子怎么这次这么不懂事啊……”
这关系,都要跨越外太空了,可真够紧密的。
她舅妈的性格强势惯了,舅舅性格怯懦,对说一不二又飒爽直率的舅妈一见钟情,生活了这么多年唯一维系的便是舅舅那没错也改的良好品质。
舅妈虽学识不高但人聪明有远见,从湘南搬走之后在浦北市中心开了家便利店,从此风生水起小日子过得顺遂,舅舅生病之后,更是成为了全家的经济来源。
她在家便是一个人顶着半边天的存在,舅舅跟她打小最融会贯通的就是点头弯腰认错对不起,从来不敢反驳半个字,更别说现在舅舅生了病行动不方便全靠舅妈照顾,家里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舅妈手里。
可能是上一辈人兄弟姐妹格外多,到了舅妈那一辈,亲戚名字都能凑一篇赤壁赋那么长。
大四下学期刚开始舅妈就开始热切地帮她找房子,问了很多人,关系链绕了北半球,像极了一个过度关心孩子的慈母。但夏幺根本没想过让舅妈帮忙。
“我都打听过了,人家工作稳定性子也不错,爱干净没什么不良作风,房子是两室一厅,房租你跟对方平摊也不会让谁吃亏。”
“又没说非让你跟人展关系,这样你不用找房子了,就你那样自己找能安全吗?”
“当然展了更好。”
“上次我介绍给你的那个男生都说给你微信你都不理会,就你这样从来不主动的谁能看得上你?”
舅妈义正言辞地叮嘱:“你平常也主动点,不要那么内敛保守,跟人深度交流探讨一下,你们年轻人的话题应该挺多的吧。”
“你们找一群人去那个叫什么,什么白马会所的,玩一玩,别那么闷。”